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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的老爹在我心目中是一名合格的厨子。厨子这个活原本是我妈的分内事,只因我老爹是个好吃之人,时不时总要忍不住露一手。虽然常常这么一露便捉襟见肘,但也夯实了他那神一般的手艺,出类拔萃得让人过目难忘。是够难忘的,光看卖相一般人是不敢上桌的。记得有一次家里来亲戚,他买菜回来又自告奋勇要表现。待他的锅焖酸辣鱼、鸳鸯嫩豆腐相继出锅后,客人往盘里瞟了那么一眼便赶忙起身要道别,借口说家里有事饭就不吃了。我妈不知缘由,说什么都要摁住人家,不得已客人一脸尴尬地落座,极忐忑地下了筷子,虽然结果是愉快的,客人也如我们一般对这几道相貌惊人的菜肴给予了肯定的回应,但那只敢半睁眼品尝的惊险还是让客人心有余悸。我爸那潮爆了的厨艺在当今只能用重口味来形容。锅焖酸辣鱼的做法是这样的:新鲜草鱼拾掇好,放热锅冷油里煎至微黄,番茄酱半瓶,辣椒酱小半瓶,葱姜蒜一起再一锅焖到软烂入味,装盘起锅。放眼望去,黄澄澄红彤彤的一盘混沌,鱼早让酸辣汁给淹没在盘底,必须费劲打捞才看得见踪影。至于鸳鸯豆腐就简单许多,只需用新鲜豆腐焯了水后,再浇上热油与调拌好的酱汁即可,因为他不讲究形式,所以被随意颠碎的细白豆腐脑上再大刀阔斧地给拌上黑乎乎的酱料,卖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因他的火候与调料掌握得均衡,所以在视觉上的绝望是可以通过味觉上起死回生的,待酒足饭饱满桌狼藉时再去计较他出品的卖相时也是不太好意思的,所以我们这些吃人嘴软的人从来都是自插双目放弃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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