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外部的革命：戈尔巴乔夫时期的苏联改革与西方的遏制战略

　　在戈尔巴乔夫看来，“被公正地认为是一个具有重大国际后果的事件”的改革，其目的在于重新塑造苏联国内的社会政治生态以使之符合社会主义民主价值。同时，在重新构建与西方国家的新关系中，改善苏维埃的国家形象以更好地肩负起超级大国的国际责任。简言之，改革极为关键的目的和意义在于，它将通过自身的成功实践为从十月革命后在苏联与西方之间产生的意识形态争论提供坚实的历史证据。“哪种制度更符合人们的利益，在这场历史性争论中改革的成功将提供决定性论据。清除了在非常条件下生产的积垢之后，苏联的形象将具有新的吸引力，将成为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生动体现。社会主义的理想将获得新的动力。”但是在西方世界看来，戈尔巴乔夫关于改革的宏伟设想仍然是布尔什维克一贯的意识形态主张——社会主义制度必然战胜并取代资本主义制度——的延续和再现，苏联改革的目的仍然是为了强化其国家力量从而增强其全球战略霸权的竞争能力。不过作为苏维埃的意识形态死敌和全球利益的竞争对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仍然在戈尔巴乔夫主导下的改革进程中，看到了长久期待的政治机会——通过促进苏联内部的变化实现和平演变的可能。就像俄罗斯政治学者季诺维也夫指出的那样：“在苏联危机的成熟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内部原因（尽管不仅仅是这些原因）；但是在危机的展开和随后的国家崩溃中，起决定作用的当属外部原因。在与优势的外部敌人的残酷斗争中，苏联和俄罗斯被摧毁了。这个敌人的名字就是：西方。” 这一过程可以被称为“来自外部的革命”。

　　薛小荣，1977年生，陕西省安康市人，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曾任职于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上海分院。主要研究领域为戈尔巴乔夫改革、中国近代边海疆史、网络党建与网络社会治理等。硕士论文《中苏政治体制改革比较》被评为2004年江苏省优秀硕士论文、博士论文《民族国家视野下中国近代国防的重构》被评为2007年江苏省优秀博士论文和2008年全军优秀博士论文。主持国家和省部级以上课题四项，发表论文六十余篇，出版《网络党建论：互联网时代政党的组织变革与社会适应》等十部著作。其中，《网络党建能力论：信息时代执政党的网络社会治理能力》被评为第十三届全国优秀党建读物。高民政，陕西彬县人，国防大学政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后流动站合作导师。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理论界）人才，国家“万人计划”首批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军队科技领军人才，教育部政治学类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政治学会理事兼副秘书长。主要研究领域为政治学理论、大党兴衰与大国治理、军事政治学等，主持和参与十余项省部级以上课题研究，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主编“大国之路”（2001）和“大党与大国研究”（2008）以及“军事政治学研究”（2010）等系列丛书，出版《中国政府与政治》（1993）《政治科学与艺术》（1999）等著作二十一部。荣获军队院校育才奖金奖，全军“爱军精武”标兵，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导　言“关键在党”——中国共产党人论戈尔巴乔夫改革及其失败... 6
章 改革的含义：意识形态与战略霸权... 22
一、西方的战略企图：摧毁共产主义制度... 22
1.十月革命：社会主义与变革的世界... 23
2.西方战略：封堵、渗透与政治颠覆... 25
二、苏联的战略目标：巩固共产党的执政... 29
1.战略选择：政党逻辑、战争记忆与苏联模式... 30
2.战略行动：意识形态、国家利益与世界战争... 40
三、“冷战”与“改革”：战略对抗与调适... 53
1.铁幕与冷战：两大阵营的战略对抗... 54
2.改革与调适：社会主义阵营的分歧... 64
3.戈尔巴乔夫：改革的社会主义原则... 74
四、“颠覆”与“联盟”：西方的对苏战略... 76
1.“人心之争”：自由与战略... 77
2.NSC68：美国全球冷战蓝图... 89
3.“神圣联盟”：里根与教皇... 90
第二章 撒切尔、里根-布什、科尔与戈尔巴乔夫... 93
一、撒切尔：不喜欢共产主义... 93
1.撒切尔与里根：抛弃国际缓和政策... 94
2.戈尔巴乔夫：可以与之打交道的人... 96
二、里根-布什：从遏制到超越... 100
1.里根主义、邪恶帝国与戈尔巴乔夫... 101
2.布什主义、超越遏制与戈尔巴乔夫... 110
三、科尔：我要的是德国统一... 120
1.柏林危机与德国的分裂... 121
2.科尔-昂纳克：选择谁？... 125
四、戈尔巴乔夫：“人”的意义... 133
1.“人”与戈尔巴乔夫的国际政治观... 134
2.出国访问、首脑会晤与戈尔巴乔夫... 135
第三章 意识操纵：西方价值的灌输与渗透... 139
一、心理战略：反击共产主义政治战... 139
1.NSC4－A：《心理行动》... 140
2.隐蔽行动：中央情报局... 144
3.政治战争：美国新闻署... 154
二、广播政治：美国之音与自由电台... 158
1.美国之音：不是搞广播而是搞革命... 158
2.自由欧洲电台：灰色和黑色的宣传... 163
三、文化政治化：文化自由代表大会... 166
1.文化自由代表大会：文化的塑造... 167
2.奥威尔：被塑造的政治艺术形象... 177
第四章 对外交往：西方与苏联的社会生活... 182
一、窗内窗外：社会的信息管制... 182
1.艾森豪威尔-赫鲁晓夫：“穿越铁幕”与“解冻”... 183
2.卡特-勃列日涅夫：“人权”与《赫尔辛基协议》... 189
二、外交往来：政治态度的转变... 197
1.外交老一代：葛罗米柯——苏维埃利益的维护者... 197
2.外交新一代：谢瓦尔德纳泽——新思维的执行者... 205
三、社会落差：戈尔巴乔夫惊叹... 212
1.国内与国外：从赫鲁晓夫到戈尔巴乔夫... 213
2.人道与民主：戈尔巴乔夫的新社会主义... 217
四、思想共鸣：西方的价值植入... 222
1.工业化、信息化与思想控制的消蚀... 223
2.公开性、民主化与思想闸机的开放... 231
第五章 政治渗透：西方与苏联的政治运动... 236
一、持不同政见者运动：西方的机会... 236
1.“解冻”与“春潮”：苏联的持不同政见者运动... 237
2.“立场”与“偏见”：秘密行动与诺贝尔文学奖... 242
二、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内部的革命... 247
1.改革与民主：戈尔巴乔夫的观点... 248
2.权力与野心：反对派与失控民主... 250
三、政治反对派：叶利钦与西方国家... 254
1.改革的“佐罗”：莫斯科市委书记的叶利钦... 254
2.叶利钦与美国（一）：苏联人民代表... 261
3.叶利钦与美国（二）：俄罗斯联邦苏维埃主席... 266
4.叶利钦与美国（三）：俄罗斯联邦共和国总统... 268
5.叶利钦与美国（四）：八一九事件... 272
四、苏联的独立运动：波罗的海三国... 276
1.走向独立：波罗的海三国的政治运动... 276
2.寻求外援：波罗的海运动与西方国家... 284
五、社会主义阵营的崩溃：东欧剧变... 287
1.西方的机会：东欧的新危机... 288
2.辛纳屈主义：苏联的新政策... 297
3.东欧的民主：治病的良药吗？... 300
第六章 经济援助：西方与苏联的经济改革... 304
一、西方的经济战略：政治的目标... 304
1.目标：削弱共产主义的生存潜力... 305
2.手段：巴黎统筹委员会与经济战... 309
二、苏联的艰难改革：沉重的经济... 314
1.国民经济的军事化及其发展的困境... 314
2.加速战略与戈尔巴乔夫的初努力... 319
三、西方的经济援助：致命的毒药... 323
1.经济改革的阻力：官僚阶层... 324
2.西方的经济援助：政治企图... 328
3.市场经济的神话：改革破产... 333
4.资本主义的幽灵：改革诡计... 341
第七章 军事竞赛：西方与苏联的改革困境... 346
一、美国的军事政策：军事竞赛与实力优势... 346
1.星球大战：技术与信心... 347
2.秘密援助：阿富汗战争... 352
二、苏联的军事改革：新思维与战略的转变... 359
1.核恐惧：苏联军事思维的新变化... 359
2.裁军：“合理足够”的军事力量... 363
3.撤军：苏联军事力量与东欧剧变... 369
三、分裂与瓦解：苏联军队的“中立旁观”... 371
1.改革与新思维：苏联军队的“非政治化”... 371
2.“八一九事件”与苏联军队“中立旁观”... 375
第八章 全人类利益：政治价值与国家利益... 382
一、“全人类利益”：戈尔巴乔夫的政治价值... 382
1.全人类利益：持久的和平... 383
2.戈尔巴乔夫：改革的幻想... 385
3.和平的演说：改革的表白... 389
二、共产党-苏联命运：意识形态与国家利益... 392
1.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的暴力革命理论与阶级立场... 393
2.国家利益：国际政治的现实本质与苏联的自我放弃... 396
三、苏联-俄罗斯人民：社会生活与民族情绪... 406
1.改革的阵痛：人民的痛苦与民族情绪... 406
2.民主的限度：与国家的自由繁荣无关... 411
3.普京的反思：体制性危机与改革悲剧... 414
结　语“以更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深化改革”... 417
参考文献... 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