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小说
-
熊耳山暂缺作者本书是一本长篇小说。故事发生在商州熊耳山一带。熊铁鹰七岁时,父母被村霸杀害,成了孤儿,后被德高望重的山先生收养,与其女儿金秀,青梅竹马,但熊铁鹰为给父母报仇,还是离开了金秀,扛起了除恶扬善的大旗。山金秀嫁给熊耳山煤矿年轻的矿主向木耳。整个故事以熊(铁鹰)、(向木)耳、山(金秀)三人为轴心展开。
-
紫雾周大新世上事难说难解处太多,譬如这柳镇丘洞的喷雾,就很有些怪。柳镇西有一石丘,方圆二百来米。柳镇位南阳盆地中心偏南,四周平川,独这石丘突兀,就已见怪。更怪的是丘上还有一洞,投石入内,从不闻落底声;洞壁光滑生苔,从无人下去过。洞内终年吐一缕白雾,无风时,升腾如柱,高可凌空;有风时雾柱弯而不断,或成三角,或成方框,或成圆环;下雨下雪时,雨点雪花,在离雾柱一两米处,全自动消失,干活人想避雨雪,只需往雾柱旁一站,雨点雪花就绝不沾身。这还不是其最怪处,最怪的是丘洞有时会突然喷出一团发光耀眼的紫雾,且在喷的同时发一闷重声响,似喊似叹,令人心惊。每逢这时,柳镇人就有些发慌,喷出紫雾的当晚,镇上肯定要出祸殃,或人伤人亡,或人疯人痴,或见血见泪,或见火见水。多年来镇上的诸多祸事,都是在丘洞喷出紫雾后发生的。别的不说,单是镇上周家和龚家的那几桩事,哪一桩不是如此?周家和龚家是北街对门的街坊。周家传至周龙坤他爹这代,已很是破败。周龙坤长成半大小伙时,书自然是读不起,就给一家茶馆挑水。挑水这活儿要说挺重,一天几十担水,井在镇外,往返折合几十里路,但龙坤身壮,且天性爱唱爱闹,依旧活得快活,常常站在井台上,抹一把汗,亮开嗓子唱柳镇男人们常唱的《娶媳妇》:“小伙子今年一十八,嘴上的胡子快黑了。媒人媒人啊你听着,给说个媳妇来家吧!媳妇进门你不要慌,先要磕头拜花堂。拜完花堂你不要急,轻轻拉她进洞房。进了洞房你不要忙,接下来还要闹新房……”他十九岁那年,龚家开鞭炮烟花作坊发了,要雇伙计,每月给六升包谷、八升高粱。周龙坤觉得干这比挑水强,就进了龚家作坊。龚家几代都做鞭炮烟花,不过只勉强糊口,直到龚老海这一代,才慢慢兴旺起来。那时候刚好北京城里热闹,一会儿这个当总统,一会儿那个坐金殿,换一个头头传一道令:放鞭炮烟花庆祝!所以邓州府和柳镇地界,就鞭炮不断响,烟花不停亮。这一来帮了龚老海,他的鞭炮烟花作坊便日趋红火,雇人多时能达七个,一天能做五百响鞭炮二十几挂、大小烟花十几筒。不久,龚老海就盖起了一溜七间带前廊的大瓦屋。那瓦屋坐东朝西,屋基是请邓州城里的阴阳师定的。据说那阴阳师在龚家住了三天,三天夜里阴阳师都看见一对白老鼠在龚家院中的一块空地上又跳又叫,于是就把房基定在了那片空地上。定好后阴阳师对龚老海说:住这屋准定家发财旺,只是人丁上怕要女多男少。龚老海想了两天才下决心:盖!只要不绝种就行!那瓦屋盖得可是排场,四个角全用青石板砌成,四面墙上的青砖都是一尺见方,房子进深有三丈,一色的杉木檩条柞木梁。房子盖好,领头的瓦工夸下口:包住五百年!这话还真不假,七八十年过去,如今那房子仍是砖没走缝、檩没变形,在柳镇一直是最为气派的。龚老海当年把这七间房子留下两间一家人住,其余五间当了作坊。宽大敞亮的作坊里整天忙忙活活。裁纸的哧哧啦啦,糊烟花泥筒的噗噗唧唧,试放鞭炮的乒乒乓乓,闹得半条街都不得安宁。龚老海跟他爹学到了祖传绝招,因此他家的鞭炮质量可靠,哑炮特少,响炮脆响,最小的也像枪子叫,倘在院子里放,带一点瓮声,能震得人耳朵疼。他家的烟花品种繁多,燃着后有的梨花、桃花交叉喷,有的既涌“黄金”又涌“白银”,也有的先喷火树一丛再喷青竹一竿,还有的喷出的珠花一会像牛一会像人。所以龚家作坊吸引的买主越来越多,南起襄樊,北到宛城,东达信阳,西至商洛,都有鞭炮烟花贩子远来购货。周龙坤进了龚家,龚老海分派他卷炮筒。鞭炮制作一共有七道工序:配药、裁纸、卷筒、装药、试放、编挂、包装。龙坤分在这道工序里,就和裁纸的人紧挨着干活。那裁纸的就是龚老海的闺女絮儿。絮儿也已十六七岁,长得很是耐看,眼睛黑明瓦亮,鼻子葱白,小嘴,两根粗辫子搭拉到了腰上,高挑个,模样在镇上是数得着的。这絮儿爱嬉闹、爱说话、爱唱歌,她只要一到姑娘群里,不是胳肢这个一指头,就是捶打那个一拳,再不就是两片薄嘴唇不停地同女伴们逗着笑,有时还压低嗓子唱几句《娶媳妇》:“帐子掀开沉住气,要把被褥铺仔细。床头摆好鸳鸯枕,慢慢抻开红绫被……”把姑娘们羞得咯咯咯地闭不拢嘴。她平日被爹逼着在作坊里裁纸,身边雇的人都是四五十岁的男的,很少跟她搭话,她便总觉着闷。周龙坤一去,她自然高兴,因为两家住对门,她和他自小就熟,知道他也爱闹、爱说、爱唱,和自己对脾气。周龙坤学卷炮筒学了七天,七天后他就可以单独干了。那时候卷炮筒没有机器,就是一条长凳,卷筒的人坐在长凳上,手中拿着一根光溜溜的小木棒,俯着在凳上卷,做多大的鞭炮,就用多粗的木棒,纸筒卷好,用浆粘罢,抽出木棒,一个炮筒就算做好。干这活不重,所以龙坤常常边干活边和絮儿扯东扯西,扯到高兴处,两人就一齐吃吃地笑。龚老海因为专管装药,在隔壁的屋里干活,也就听不见絮儿和龙坤的嬉闹。龙坤虽然调皮,可手艺上也不马虎,卷炮筒越来越熟,最后熟到不用眼看也能卷得又瓷实又整齐又快速,这样就能腾出眼睛看着絮儿和她闲扯。那絮儿是站在一条木案前裁纸的。因纸分两种,一种粗纸,一种彩纸,分别摆开了,而且因鞭炮大小不同,裁的纸宽度不一样,也要分别摆开,所以她不能坐,总是在木案前来回走动,扭动着纤长柔软的身子。周龙坤手上卷着炮筒,嘴上同絮儿说着话,眼睛随着絮儿那凹凸有致的身子来回转,这样转着转着就转出了毛病。偶有一日,他把目光盯牢絮儿那圆突突的臀上,絮儿回首,二人眸子一碰,当啷一声就迸出了火星。
-
克苏鲁的呼唤(美)H.P.洛夫克拉夫特 著死者并不会永远安息,奇妙永劫亦不以死为终。在拉莱耶城他的家里,死去的克苏鲁在等着做梦。1928年,美国作家H.P.洛夫克拉夫特发表短篇小说《克苏鲁的呼唤》,世界恐怖奇幻小说史上著名的“克苏鲁神话体系”由此发端。本书共收录包括《克苏鲁的呼唤》《大衮》《疯狂山脉》在内的九篇洛夫克拉夫特代表性小说,这些小说虽各自独立成篇,内容却多有相互指涉,它们共同构筑起了“克苏鲁神话体系”的雏形。1999年,《克苏鲁的呼唤》被收入著名的经典文学丛书——企鹅经典。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仁慈的事莫过于人类的大脑无法把大脑中的所思所想贯穿起来了。现如今,我们生活在茫茫漆黑的大海中一个宁静的愚昧之岛上,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必须去远航探索。各领域科学研究虽然都竭尽全力地沿着自己的轨迹发展,但时至今日尚未给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如果我们有朝一日真能把所有毫无关联的知识拼凑起来,那么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现实世界,我们的处境也将充满恐惧。到那时,我们要么被已知的真相逼疯,要么逃离光明,进入一个平静而又黑暗的新时代。——《克苏鲁的呼唤》
-
骆驼祥子老舍《骆驼祥子(全*全解版无障碍阅读)》是老舍先生的代表作之一,也是老舍自己*钟爱的作品。老舍是满族正红旗人,出生在北京西城小杨家胡同的一个城市贫民家庭。他是现代*名作家、杰出的语言大师,被誉为“人民艺术家”。《骆驼祥子》问世后蜚声文坛,标志着老舍现实主义风格的形成,达到了小说创作的*高成就,也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长篇小说之一。
-
我们的花样年华叶芳菲《我们的花样年华/海峡原创长篇精品》是爱情小说。在这《我们的花样年华/海峡原创长篇精品》中,吴晓彤与杨光、于梦妍与刘畅、李紫薇与肖峰是三对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他们之间的曲折爱情故事,真实而又生动。作者既不按“套路”,一个模子去塑造他们,又摒弃瞎编滥造,大讲离奇故事。一切都那么真实,恍若他们就是你身边的那些青年男女实实在在的生活,使你的心为他们的真挚感情感动,为他们的龃龉担心,为他们的遭遇扼腕,一颗心总是悬着,围着他们的爱情故事“团团转”。
-
汉口老通城曾家救亡曾宪德“老通城”创办于1931年,以经营小吃三鲜豆皮驰名,有“豆皮大王”之称。多次受到毛泽东主席的称赞。《汉口老通城曾家(第二部) 救亡》以纪实的手法讲述了老通城的历史。《汉口老通城曾家(第二部) 救亡》讲述了抗战时期,老通城曾家积极投身抗日救亡运动的过程。
-
汉口老通城曾家再生曾宪德“老通城”创办于1931年,以经营著名小吃三鲜豆皮驰名,有“豆皮大王”之称。多次受到毛泽东主席的称赞。本书以纪实的手法讲述了老通城的历史,全套书共3部。曾宪德所著的《汉口老通城曾家(3部曲第3部再生)》为第三部,讲述了是抗战以后到新中国成立前,再到新中国成立后老通城在社会的不断变迁中与时俱进。顽强地再生的过程。
-
四十年家国李靖《四十年家国(套装上下册)》分上、中、下三卷,小说写的就是发生在铜城的故事,其中情节和主要人物是虚构的,历史背景是真实的。在众多的人物中,张恭是真名实姓的历史人物。他散尽家财投身革命,创办了张恭大班,自己创作剧本,宣传革命。他发起积谷会,以积聚反清力量。他把这股力量从积谷会、千人会、终南会、龙华会最终带进同盟会。他高举反清反帝的大旗,一路拼杀,直至献出生命。可惜很少有人知道。
-
响水塬张才旺《响水塬》讲述的是发生在抗战时期北方小山村里的故事。小说以庞家窑村庞氏家族为基点,以庞姓家人的大小姐秀秀的婚姻为线索,通过庞姓家人随着中国历史变革而发生的家庭变迁和悲欢离合的故事,展现了那个时代不同人物的心路历程和行为准则。小说表现了主人公淳朴善良、行善积德的行为品质,体现了重德爱国、勤劳勇敢、自强宽容的民族精神。
-
香魂女周大新一六月的那个空气潮润东天洇红的清晨,郜二嫂像往常一样,一边扣着衬衣纽扣一边匆匆出院门向隔壁的油坊走去。每天的这个时辰,香魂油坊要开始它的第一道工序:炒芝麻。二嫂进去时,偌大的油坊炒棚里已是热气滚动白烟飞腾,三十八口铁锅里全已倒上了芝麻,锅灶里都已有火苗乱爬,每口铁锅前都站着一个短裤赤膊的男人,手拿一柄大铁铲在锅里翻炒。随着铲起铲落,先是有缕缕白色水汽蹿出锅沿,渐渐便有一股熟芝麻的香味开始在棚里飘溢。身着短袖衫的二嫂在那些铁锅前巡视,这口锅前叮嘱一句烧火的:火小点!那口锅前催促一下掌铲的:翻快点!炒芝麻是做香油的重要工序,炒得不够和炒得太过都会影响油的颜色和香味,所以每天的这个时辰,作为老板的二嫂不管因算账、筹划熬夜多乏,也决不睡懒觉,总要亲自到炒棚里巡看。天本来就热,三十八口铁锅散发出的热量聚起来更是怕人,尽管有散热器嗡嗡转动,但二嫂的衬衫很快便被汗水湿透,然而二嫂浑然不觉,她的心思全在芝麻上:要正到火候!昨日就有一锅炒得过糊,结果香味不正!正当她从一口锅内抓一把芝麻查看时,炒棚门口突然响起闺女芝儿的尖声急叫:“娘,娘!快,快来!”二嫂闻声一惊,女儿是她的心尖上的肉,她慌慌张张朝棚门口跑:“怎么了,芝儿?”十三岁的芝儿见娘出来,并不说话,上前拉了娘的手就往香魂塘边跑。“出什么事了?”二嫂心中愈发慌,女儿仍不答,直到跑近塘岸,二嫂才明白女儿拉她来的原因:二十二岁的儿子——那个因得了癫痫病智力不全的墩墩,正站在塘水边上攥住一个洗菜姑娘的两只手腕,嘿嘿地傻笑着往自己身边拉。那姑娘恐骇至极地挣拒着,盛菜的竹筛子正缓缓向塘里漂。“墩子,放手!”二嫂一声断喝,惊得那墩墩一个激灵,手松了,他扭头看定他娘,一丝口水在嘴角上极悠闲地晃荡。“你想招打呀?还不快滚!”二嫂朝儿子斥道。但墩子不走,又歪头咧嘴笑盯着旁边双手捂脸仍在嘤嘤低泣的姑娘。直到二嫂扬起巴掌朝他肩上打了一下,他才扭头跳上塘岸跑开了。“娘,环环姐和我同时来这塘边洗菜,我俩正边洗边说着话,哥拎个毛巾来洗脸了,他到塘边先是嬉皮笑脸地直盯着环环姐,后来就上来攥人家的手腕!”芝儿在一旁气咻咻地告状。“哦,噢,”二嫂扶住那叫环环的姑娘,一边理顺她的头发,抻平她的衣襟,一边柔声劝慰:“好闺女,别哭,看我晚点打他给你出气!”过了好一阵,那环环才停了抽泣。“芝儿,送送你环环姐!”二嫂支使道。芝儿急忙把环环盛菜的竹筛捞起,扶环环上了塘岸。看着芝儿同环环走远,二嫂才重重往塘岸上一坐,望望碧青碧青的塘水,长长叹了一口气:唉,这个儿子,可拿他怎么办?他是因为癫痫连续复发引起的智力下降,男女间的事看来也懂,以后说不定还会去惹别的姑娘,怎么办?二嫂望着空旷的塘岸,坐那里默想。这当儿,一阵喜庆的唢呐声忽由村东飘来,二嫂蓦然记起,今天是村长家娶儿媳妇,村里人都要去送贺礼,自家也该送一份去。唉,人家在为儿子高兴,我却在为儿子发愁,什么时候我也能——倏地,她脑中一亮:娶个儿媳!这些年她把心思全放在办油坊上,加上总以为墩子不懂事,给墩子娶媳妇的念头还一直没有动过。就是,只要给墩子说个媳妇,两人一结婚,事情不就结了?不仅不用再为类似今早上的事操心,也会有人照顾儿子的饮食起居,岂不两全其美?墩子智力上差一点,无非是多花几个钱罢了!花钱怕啥?对,就娶一个和环环的相貌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做儿媳!就在这个早上,就在香魂塘边,二嫂娶儿媳的决心下了。二别看二嫂平日寡言少语不苟言笑,却是那种拿了主意就要按主意办的女人。她当初所以能办成油坊,且引得日本的新洋贞子自愿投资,也得益于这一点。她早上动了娶儿媳的念头,午后取水时,便向媒公五叔做了嘱咐。每天的午后,是油坊去塘中取水的时候。这时,炒熟的芝麻已经石磨磨成了芝麻糊糊,接下来的工序就是去塘里取水,然后把水用锅炉煮开,往芝麻糊糊里兑。按比例兑好之后,一沉淀,油便出了。因为是做油的水,来不得半点马虎,混不得一点脏东西,所以每天午后油坊的小型抽水机开始去塘中抽水时,二嫂总要拿一根细长竹竿,在竿头上绑一块白净纱布,站在塘岸上让纱布在取水处的塘水水面上轻拂,仔细拂走水面上漂着的浮萍、荷叶碎片、草屑和灰尘。郜二嫂这日就是正干这事时瞥见五叔拎一只水桶向塘边走来,便立时停了手中竹竿,急急喊住五叔,跑过去把要给墩子娶媳妇的事说了一遍。一辈子在媒场上混的五叔,看到这个富得流油的油坊主人来求自己,自然高兴,就眯了眼,拈着下巴上的短须说道:“放心,她二嫂,你交代的事儿我还能不办?你只管在屋里等,不出三天,我就领上姑娘到屋里让你相看!”“五叔,事成之后,我不会亏着你!”二嫂知道对五叔该有个许诺。“瞧你说到哪里去了?”五叔抑住欢喜急忙摆手,“墩子好歹是管我叫爷的,替他操心还不应该?”五叔倒是说到做到,第三天接近晌午时,便领了一个长得标致漂亮的姑娘来到油坊门前。二嫂被从油坊里喊出,看见那姑娘,觉着貌相与村中的环环不相上下,十分入眼,就急忙把两人往自家的院子里让,进屋又忙不迭地倒茶让糖。姑娘的高挑身个和银盘圆脸让二嫂很是满意:能娶上这样的儿媳妇,也是郜家的幸运。但二嫂是那种办事三思而行很有心计的女人,并不立刻在脸上露出什么,只淡淡地问些女方本人和家庭的情况。在得知姑娘高中毕业,父亲是柳镇上开茶馆的傅一延之后,二嫂心中生起一丝不安:姑娘这么好的条件,能会看上我的墩墩?是不是五叔向她隐了墩儿的情况?得弄清她图的究竟是什么?于是便说:“闺女,你既是来到我家,我就想把实话给你说了。俺墩儿其他方面都好,就是因为得过癫痫病,智力上略略低些——”“这个我知道,”那姑娘立时把二嫂的话拦住,“五爷爷已经都给我说了,我不在乎这个,智力上弱一点我可以照顾他!”二嫂听了这话,心中便已明白,这姑娘图的是钱,这倒使二嫂心安了不少。二嫂知道,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成家,无非是四种情况:一个是图人,二个是图钱,三个是良心上舒展,再一个是图自己事业上有个靠头。这姑娘既是知道了墩儿的真实情况还愿意,显然是图钱。图钱二嫂不怕,一样东西不图来当你儿媳妇的姑娘没有,只要她不是那种大手大脚能喝能赌能挥霍的人就行。接下来二嫂就又不动声色地开口:“我这墩儿平日好玩,我也并不指望他干活,你将来到家,怕要常陪他玩乐。不知你平日会哪些玩法,打牌?玩麻将?”“要说玩,不瞒你说,哪种玩法我都会!”姑娘听到二嫂这话,竟有些眉飞色舞起来,“光麻将,我就会五种打法!而且连打一天都行!”“输赢呢?一天能赢个多少?”二嫂脸上现出极感兴趣的笑容。“说不准,”姑娘身上原有的那点不多的拘束彻底消失,“有时一夜能赢个几十块钱。”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一丝冰冷的东西极快地在二嫂眼中一闪,但她脸上仍有笑容,她又同那姑娘说了一阵,便装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笑对五叔说:“五叔,油坊那边有桩急事,我先去办办,你陪傅姑娘在这里坐,晌午在这儿吃饭。”长期做媒的五叔,自然听得出这是逐客令,他其实早听出傅姑娘语失何处,只是因为这是给精明的油坊老板说儿媳,他不敢巧语代姑娘掩饰,于是就也站起来含了笑说:“她二嫂你快去忙吧,我领傅姑娘去我家坐坐,我们改日再来。”可怜傅姑娘临出门还没看出二嫂的真实态度,还在娇声说:“我也能陪墩子下跳棋、象棋、军棋!而且我也爱学日语!”二嫂努力让浮上眼中的鄙夷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