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文通

　　《马氏文通》出版已经有八十多年了，可还是值得一读。它是我国第一部讲语法的书，研究中国语法学史的人当然非读不可。可是我说值得一读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把它当作考古学标本向读者推荐的。我推荐它是因为我们还可以从它学到些东西。首先，《文通》收集了大量的古汉语例句，大约有七千到八千句。比它后出来的讲古汉语语法的书好像还没有一本里边的例句有它的多。这些例句里边有不少，作者没有作出令人满意的分析，就是现在也仍然缺乏令人满意的分析。但是《文通》把它们摆了出来，而后出的书，包括我自己的，却把它们藏起来了。也许，为了教学的方便，不能不这样做，但是对于这门科学的进步，这种做法显然是不足取的。其次，《文通》的作者不以分类和举例为满足，他要尝试指出其中的规律。例如，疑问代词作宾语，位置在动词之前；否定句里代词作宾语，位置在动词之前；都是《文通》第一次系统地论述的。又如吾、我、予、余用法的异同，尔、汝、若、而用法的异同，作者都尽可能加以分辨。有时连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也不放过，例如他说：“吾、我、予之为偏次也，概无之字为间，而余字有之，故特表之。”尽管这些规律不见得概括得很周到，这种精神是令人钦佩的。又其次，作者不愿意把自己局限在严格意义的语法范围之内，常常要涉及修辞。例如他说：“偏正两次之间，之字参否无常。惟语欲其偶，便于口诵，故偏正两奇，合之为偶者，则不参之字。凡正次欲求醒目者，概参之字。”又如：“樊哙传，《史记》云：‘东攻秦军于尸，南攻秦军于犨’，《汉书》云：‘东攻秦军尸乡，南攻秦军于犨。’曰‘尸’曰‘犨’，两地名皆单字，皆加于字以足之；至‘尸乡’，则双字矣，不加于字者，殆为此耶？”又如：“凡外动字之转词记其行之所赖用者，则介以以字。置先动字者常也，盖必有所赖用而后其行乃发，故先之。《孟子？尽心上》：‘柳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诸句，其转词皆介以字。又若《尽心上》：‘附之以韩魏之家’……诸句，转词介以以字置于止词之后者，盖止词概为代字，而转词又皆长于止词，句意未絶耳。”又如：“《孟子？滕文公下》：‘梓匠轮舆，其志将以求食也’……于义当云‘梓匠轮舆之志……’，用其字，所以缓其气也。”这样的话，全书很多。语法和修辞是邻近的学科。把语法和修辞分开，有利于科学的发展；把语法和修辞打通，有利于作文的教学。后者是中国的古老传统，也是晚近许多学者所倡导，在这件事情上，《文通》可算是有承先启后之功。《马氏文通》也有它的缺点。比如，它用“字”表示汉字和语词两个意义，它把皆、众、具、悉、徧、都、咸都归入代词，等等。这些都容易看出来，也可以不算大毛病。对读者说来，主要缺点有两个。第一，《文通》分析句子成分，既有“起词、止词、表词、转词”这一套，又有“主次、宾次、偏次、同次”这一套，体系殊欠分明，论述自难清晰。第二，“句”和“读”轇轕不清，虽经何容（《中国文法论》作者）爬梳，其间仍多疑义，只要细读卷一和卷十所列整段文字所加句、读，就知道这个问题还远远没有闹清楚。至于书中取例不分时代，论述自然笼统，那当然是不够科学。可要是想到在《文通》问世八十多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在这方面也还没有比它前进多少，那末，我们就更应该多要求自己而少责备《文通》的作者了。

暂缺《马氏文通》作者简介

重印《马氏文通》序（吕叔湘）
叙
后序
例言
正名卷之一
实字与虚字(19)名字(20)代字(20)动字(21)状字(21)
介字(22)连字(22)助字(23)叹字(23)句(24)起词(2
4)(24)语词(z4) 内动字(25) 外动字(25)止词(25)表词(26)
次(27)主次(27) 宾次(27) 正次(27) 偏次(27) 司词(28)读
(28)
实字卷之二
名字二之一
公名(33) 本名(33) 群名(34) 通名(34) 通名假借(34) 同
字昊音(35) 坚字之名(38) 名前加字(38) 名後殿字(39)
代字二之二
前词(41)无前词之代字(42)
指名代字二之三
指所语者指前文者(43) 发语者吾、我、予、余(43) 代舆捂者
尔、汝、若、而(44) 所焉捂者彼、其、夫(45)"之"字之用(47)
。之"代"诸"(49) "诸"代"之於""之乎"(49) "其"字之用(49)
此、是、斯、兹(52)"焉"字之用(54)身、亲、自、己(55)
接读代字二之四
"其"在主次(58) "其"在偏次(59) "所"领读(60)前词先"所"
(60)前词后"所"(62)"所"如所指之名(64) "者"煞读脚(66)
"者"为起词(66)"者"(67) "者"用若表词(68) "者"为
司词(68)"者"居偏次(68) "者"用如加语(69) "者"以假设词气
(69)"者"以提顿句读(70)
寻问代字二之五
後词(71)谁(71)孰(72)何(72) 奚、曷、胡、恶、安、焉(77)
指示代字二之六
逐指代字每、各(78) 特指代字夫、是、若、彼、此(80) 约指代字
(83)等、诸(85)凡、虑、大凡、大抵、大要、大归、亡虑、都计(86)
互指代名自、舆、相、交(87)
实字卷之三
主次三之一
偏次三之二
正次舆偏次(90)偏正雨次间之"之"字(91)
实次三之三
记地之式(97) 记时之式(98) 记价值度量里数之式(100)
同次三之四
前次舆同次(102) 同次之用(102) 同次之用(104) 用如表词
(104)用如加语(106)加词(107)
静字三之五
象静舆滋静(111) 静字诸用(112) 静字先名(112)静字後衬
"之"字(113)静字後殿"者"字(116) 静字前之"其"字(117) 象
静司词(120)
滋静三之六
数之三式(122)数目(122)序数(124)约数(125)
表词三之七
断辞(129)状字先表词(132)"以为"後之表词(133)
论比三之八
平比(135)差比(138) 极比(140)
实字卷之四
外动字四之一
止词舆起词(144) 转词(145) "於"字介转词(148) "以"字介转
词(149) "舆""为"雨字介转词(150) 雨止词无介字(152) "谓"
"言"云"後之止词(154)止词先动字(156) 自反动字(159)
受动字四之二
外动前之"为""所"雨字(160) 外动前之"为"字(161) 外动後
之"於"字(161) 外动前之"见"被"等字(163)"可"足"雨字後
动字(164) 外动字单用为受动(165)
内动字四之三
内动字舆转词(166) 转词记处(166) 记从来(166)记所经167
记所至(168) 记所在(169) 无转词之内动字(170) 名字状动字
(174)内动字用若外动(176)
同勤助动四之四
同动字"有""无""似""在"等字之用法(177)助动字"可""足""能"
"得"等字之用法(183) 助动字後之"以"字(185) 助动字单用(187)
无属动字四之五
记变(189)连字假用动字(189)
实字卷之五
动字假借五之一
假公名本名(191)假代字(193) 假静字(193) 假状字(194)
动字辨音五之
动字相承五之三
坐动舆散动(208) 承读(212) 动字後承散动之三式(213) 雨动
字问之"而"字(219)
散动诸式五之四
用如起词(222) 用如表词(223) 用如司词(224)用於偏次(225)
後殿"者"字(225)

实字卷之六
状字诸用六之一
状动字(227) 状静字(227) 自状(227) 状名、代、顿、读(228)
用为表词(229)
状字假借六之二
假借名字(230) 假借静字(230) 假借动字(230)
状字诸式六之三
双馨叠韵(231) 重言(231) 重言後加"然"如""乎"诸字(231)
他字後加"然"如"乎"诸字(232) 名字静字前加"若""如"等字
(232)
状字别义六之四
指事成之处(233) 记事成之时(233) 记成事之客(235) 度事成
之如许(236) 决事之然不然(237) 傅疑难不定之状(241)
自记
虚字卷之七
介字
之字之用七之一
介於雨名字之间(246) 介於静字名字之间(247) 介於代字名字
之间(247) 介於名字动字之间(248)
於字之用七之二
附静字(255)附动字(25j)附受动(256)．先於所附(256)
"於"舆"之於"(259) "於"字司读(260) "於"字在转词後(260)
"乎"舆"于"(261)
以字之用七之三
司名字舆司散动字(262)言所用(262)言所因(262)言所向
(263) 在动字前无司词(264) "何以""是以"舆"以之""以此"
(264) 所以(265) 在名词後(265) 在雨静字间(266) 以焉
(266) 推及之词(267) 司顿(267)
与字之用七之四

联平列之名代字(268) 参用"及"字(269) 聊相比(269) 谁舆、
何舆、所舆(270) 在名字後(270) 在动字前(271) 在助动後(271)
焉字之用七之五
司名字(272) 为之、为是(272) 所为(273) 司前同代字(273)； 後无司词(273)
由用微自诸字七之六
"由"之司词(274)"用"之司词(274)"微"之司词(275)"自"之
司词(275) 动字用如介字(276)
虚字卷之八
提起连字八之一
"夫"字(277) "今"字(278) "且"字(278) "盖"字(280) 今夫、
且夫(280)
承接连字八之二
而"字(282) 过递字(282) 过递动静诸字(285) 过递状字舆
动静诸字(286) 用为介字舆动静诸字之过递(287) 在名字前後
(288) 在询问代字前後(290) 而又(291) 而乃、然而(292) 有
"因"字"则"字意(295) 记时之同异(296)
承接连字八之三
则"字(297) 言效(297) 继事(298) 直决(300) "斯""即"雨
字(304)或、既、又、既……又、至、若、及、如、非……刖、非……不、
不……不(305) "故"字(308) 记时(310)
转捩连字八之四
"然"字(311) 然而、然刖、然後、然且(312) "乃"字(314) 第、
但、独、特、惟(314)"顾"字(315)
推拓连字八之五
雎、纵(316)设辞若、苟、使、如、设、令、果、却、城、假(318)雨
字连用(319)设辞後之"虽"字(319)询商词抑、将、宁(321)
撇转词非惟、不惟、亦、抑、复(321)
虚字卷之九
傅信助字九之一
"也""矣"雨字(323)"也"字(325) "也"字助句(325) 断为是
(325) 断为非(329) 断其诚然(330) 断其不然(331) 断其所
以然(332)断其将然、渝之使然舆禁其不然(333)
傅信助字九之二
"也"字助读(334) 助起词之读(335) 助记时记处之读(336) 助
悬设之读(337) 助承读(338) 助实字(339) 助公名(339) 助
本名(339) 助其他实字(340)
傅信助字九之三
"矣"字(341) 助静字(341) 助象静(341) 助滋静(342) 助述
往事之句读(343) 助言效之句(345) "了"字口气(345)"已"字
(347)"耳"字(348)"尔"字(348)
傅信助字九之四
"焉"字(350) 助句(350) 助述往事之句(350) 助叠句(352)
助坐动助询问句(354) 用若"然"字(355) 助读(356)助字(358)
"者"字(360)
傅疑助字九之五
"乎"字(361) 助同句(361) 助拟议句(362) 助泳欺句(366)
"哉"字(367) "耶"字(370) "欤"字(372) "诸"字(375) "夫"
字(375)
合助助字九之六
双合字舆参合字(377) 傅信助字双合(377) 傅信助字参合(378)
傅信舆傅疑助字双合(379) 傅疑助字双合(380) 雨种助字参合
(380)
欺字九之七
论句读卷之十
[彖一]句读中之起词(385) [系一]议论句读省起词(387)[系二]
命戒句省起词(388) [系三]句前有读句无起嗣(388) [系四]前
有句读起词後不重见(389) [系五]无属动字无起词(390)[系六]
公共之名可代起词本字(390) (系七)主次宾次或偏次用若起词
(390)-
[彖二]句读中之语词(392)[系一]泳欺语词在起词前(393) [系
二]拘问代字"何"字在起词前(393) [系三]排句中同一坐动下面
可省(393) [系四]比拟句读语词可省(394) [系五]名代顿读为
表词不用断辞(395)
[彖三]句读中之止词(396) [系一]止词弁句首後加代字(396)
[系二]止词在动字前(399) [系三]止词在动字前司词在介字前
(400)[系四]倒文(401)
[彖四]句读中之转词(401) [系一]记处转词之有介无介(401)-
[系二]记时转词无介(402) [系三]记价值度量里敷等无介记所以
所为有介(403)
[彖五]顿(404) 起词为顿(404) 语词为顿(405)止嗣转词焉顿
(406)状语为顿(407) 同次为顿(408)言容诸语为顿(408)
[彖六]读之记舆位(410) 读之三记(410)接读代字(410) 起语
雨词问之"之"字(412) 弁读之连字(412) 读之三位(413)位在
旬前殿以助字(413) 位在句前有起词焉连(414) 位在句前无起
词为聊(415) 读之三用(417) 用如名字(417) 用如静字(420)
用如状字(421) 句後之读(424)
[彖七]句之雨类(425) 句之四式(429) 排句(429) 叠句(431)
雨商句(433) 反正句(434) 起句舆结句(436) 句之分析(438)
词语索引
编辑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