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分析向何处去

　　本书旨在对理性化法律分析进行全面批判，进而描绘法律在社会发展中所应承担的民主责任。理性化法律分析通过扬弃19世纪法律科学，乘理性主义与历史主义折中运动之东风，成为占据世界主流的法律观念与自由主义法律自治神话的基石，但因其固守趋同论和深层社会结构教条，滋生出严重桎梏自身想象能力的制度拜物教，阻碍了制度创新和社会进步，导致了社会生活的机械化、木乃伊化。必须对法律分析进行重新想象，进而重新想象我们藉以表达自身社会理想的社会、政治和经济制度，通过技术精英与广大公民之间的持续对话，以图绘和批评为方法，不断激发更具包容性、开放性的替代性方案去兑现民主承诺。本书初版于1996年，书中的思想与主张如今看来仍未过时，制度拜物教及其所宣扬的虚假的必然性在某些社会领域内比历史上的任何时期更加根深蒂固，从而“力争只死一次”的我们也应当比历史上的任何时期都有责任去成为先知。这是我们在近三十年后重译、重读本书的理由。

　　作者简介： 罗伯托·曼戈贝拉·昂格尔（Roberto Mangabeira Unger，1947—），巴西社会理论家、法学家、政治家，美国批判法学运动灵魂人物，29岁成为哈佛大学法学院最年轻的终身教授，著述等身，横跨法学、社会学、哲学、政治学、经济学乃至理论物理学等领域，被誉为“第三世界走出的哲学天才”“永不疲倦的远见卓识者”，在法学研究中倡导通过法律变革推动社会改革，并身体力行，于2007年、2015年两度出任巴西政府战略事务部部长，在教育、就业与劳动保障等领域制定改革路线，致力于建设更加公平的国民收入分配体制，深度参与人民币国际化、金砖五国银行设立等对华合作事务。 译者简介： 李诚予，内蒙古锡林郭勒人，清华大学法学博士，现任内蒙古科技大学文法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近年主要关注中国古代宪制、技术/知识与秩序边疆等问题，译有《正义与差异政治》（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哲学的奥德赛——〈王制〉引论》（华夏出版社2016年版）等书。

自然科学和社会研究的洞见与变革 4

社会理论和社会科学中的制度可能性 4

政治哲学中的制度可能性 6

民主与实验主义 10

民主的实验主义和制度拜物教 10

趋同论 13

民主实验主义的实践承诺：从政策辩论到无规划的对话 17

政策辩论的形式与局限 17

创新市场经济的制度形式 18

工业民主社会的阶级结构 21

创新政治民主的制度形式 24

创新公民社会的制度形式 26

想象别样的未来：民主实验主义的社会—理论预设 28

社会生活的第一自然与第二自然 28

常轨与革命 30

现实利益与结构变化 32

民主实验主义的学术工具 34

制度想象的孪生学科 34

制度经济学并不存在 35

法律思想发展受阻 40

当代法律的禀赋 40

当代法律思想的局限 44

结构变迁门槛上的法律综合实施 46

偶发的结构性干预 46

代理人缺失 48

理性化法律分析的符咒 52

法律思想与社会民主 52

以政策和原则为方法 54

理性化法律分析的扩散 57

理性化法律分析的反实验主义影响 59

法律意识的复合结构 62

19世纪法律科学时刻 62

理性化法律分析的时刻 70

法学教义的策略性重述时刻 76

利益集团多元主义与理性化法律分析 79

两套互不相容的法律语汇 79

两套语汇之间变动不居的界线 81

令人不安的影响 85

理性化法律分析的四重根：对类推的偏见 88

一个根深蒂固的偏见 88

类推的三个属性 89

反类推偏见毫无根据 92

理性化法律分析的四重根：对权利体制的支持 95

法治和权利体制 95

理性化法律分析和权利体制 97

法律的两个系谱 98

修正权 101

从相关政策和原则到准理论概念 101

两个法律系谱之间的分歧根深蒂固 103

再思修正权 110

当代法律理论的论理结构 113

专断解毒剂的专断性 114

理性化法律分析的四重根：悲观主义渐进改良论 117

保守改良主义 117

悲观主义渐进改良论 120

理性化法律分析作为社会逆势疗法 122

以实质性平等保护为例：理性的失调 123

以实质性平等保护为例：功效的失败 134

因果怀疑论的深化与概化：两种政治经济体制下的法律 141

理性化法律分析在政治实践中的失败 152

理性化法律分析的四重根：法官的指挥作用 155

痴迷司法的历史语境 155

审判与理性重构 157

摆正司法审判的位置 161

法官应当如何裁判？ 164

神性放弃：避开当代理论的错误指导 173

理论成为障碍 173

不确定性的极端化 174

纯粹法学的理论规划 177

功能主义进路 179

历史－文化主义进路 183

神性放弃 186

法律分析作为制度想象 188

修正法律分析的目标 188

图绘与批判 189

想象自由社会的别样未来：拓展型社会民主 196

替代性制度未来的观念 196

拓展型社会民主的方向 201

拓展型社会民主的法律与制度形式 201

拓展型社会民主的精神与拥护者 207

拓展型社会民主的内在不稳定性 209

为大民众服务的小政治？ 212

想象自由社会的别样未来：激进多头政治 215

激进多头政治的方向 215

激进多头政治的法律与制度形式 217

自由社群主义的精神悖论 221

权力移转与不平等的现实悖论 224

工人所有制的教训 228

重构激进多头政治 233

想象自由社会的别样未来：动员民主 236

动员民主的方向 236

动员民主的法律和制度形式 238

社会实验主义与人权 240

政治美德与政治现实主义 244

理性主义与历史主义的折中运动 247

理性主义的通缩 247

历史主义的通胀 252

折中运动在哲学和社会理论上的体现 256

折中运动在法律分析上的体现 256

折中运动的重新定向 259

法律思想的预言与崇拜 264

膜拜国家法与探寻潜在道德秩序 264

民主实验主义反对潜在道德秩序 267

一个寓言：犹太人和他们的法律 269

现实主义者和先知 274

索引 2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