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避抉择：风险、利益和信任

　　邻避设施选址问题在不同经济结构、不同社会背景和不同政治体制的国家中普遍存在。处在经济转轨、社会转型期的中国面临的选址问题尤为严峻。邻避设施选址问题的本质是不确定性和利益多元化，对选址决策模式提出了挑战。本研究试图回答影响公众反对态度的主要因素有哪些，特别是哪些因素是与决策模式的特征相联系的，从而为改进决策模式提供参考。本研究运用现代风险治理理论，以公众为主要研究对象，系统性地考量公众看待选址风险、收益、公平性等问题的态度，通过第一手调查数据对影响公众态度的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重点关注现有决策模式对公众态度和行为的影响。研究内容包括：（1）邻避设施选址的政策困境及现有决策模式的梳理和评价；（2）构建邻避设施选址问题的理论分析框架；（3）邻避设施选址的社会风险根源的实证分析；（4）选址决策模式与社会风险因素之间的关系研究；（5）改进选址决策模式的政策建议。研究结果显示，对公众态度产生显著影响的因素是“风险感知”、“程序公正”以及公众所“感知到的个人收益”，其中“风险感知”的影响最为强烈。“程序公正”虽然对公众态度的直接影响较小，但是同时影响“风险感知”和“公众信任”两个中介变量，从而对公众态度产生间接影响。当前实现程序公正的迫切要求是征求公众意见和加强信息公开。最后基于风险治理理论构建了缓解选址冲突的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的选址决策模型。

　　刘冰，女，博士，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社会管理研究院/社会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风险与社会治理。先后在武汉大学获得经济学学士和硕士学位，在浙江大学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在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曾在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做访问学者。清华大学中国应急管理研究基地兼职研究员、国际风险治理理事会中国中心（IRGC-China center）非常驻研究员，京津冀协同发展研究基地学术委员会委员。

总序／1
引言／1
第一章　邻避问题的产生及对公共决策的挑战／4
　　第一节　问题的提出：不要建在我家后院／4
　　第二节　基本概念的界定／7
　　第三节　邻避问题的基本特征：不确定性与利益多元化／13
　　第四节　邻避决策模式面临的挑战／15
　　第五节　研究问题、方法和创新点／16
第二章　邻避问题的研究基础和创新空间／20
　　第一节　邻避风险的理论解释／20
　　第二节　选址冲突的解决方案／32
　　第三节　创新空间：决策模式成为关注焦点／36
第三章　“中国式”邻避运动的兴起和发展／38
　　第一节　中国邻避运动发生的社会背景／38
　　第二节　中国邻避运动的标志性事件：PX事件／43
　　第三节　“中国式”邻避运动的基本特征／68
第四章　邻避决策模式及其理论分析框架／76
　　第一节　风险决策的基本模型／76
　　第二节　邻避设施选址决策的典型模式／82
　　第三节　中国邻避设施选址的决策模式／90
　　第四节　邻避决策模式的理论分析框架：风险、利益和信任／98
第五章　中国式邻避决策的多案例分析／108
　　第一节　漳州PX项目成功选址的案例／108
　　第二节　阿苏卫垃圾焚烧厂选址：公众参与和公民精神培育／124
　　第三节　J省Q市排海工程：环境抗议与制度建设／134
　　第四节　杭州九峰垃圾焚烧发电工程：政策组合的有效性／139
　　第五节　案例讨论：公众行为与决策模式的互构／150
第六章　公众视角下的邻避决策模式／156
　　第一节　公众对邻避设施的接受度／156
　　第二节　公众态度及行为实证研究的思路和方法／166
　　第三节　公众接受度的总体表现及差异／183
　　第四节　影响公众接受度的主要因素及路径／191
　　第五节　公众行为及其影响因素／198
　　第六节　政策工具的有效性／204
　　第七节　主要结论及政策含义／216
第七章　改进邻避决策模式的国际经验／222
　　第一节　西方国家中邻避问题的产生和演变／222
　　第二节　著名的“选址法则”：程序公正和结果公正／224
　　第三节　美国邻避设施选址实践／227
　　第四节　瑞典核废料存储库成功选址的经验／232
　　第五节　东亚国家邻避设施选址实践／233
　　第六节　西方国家选址经验对我国的启示／234
第八章　基于协商合作的邻避决策模式优化路径／239
　　第一节　邻避决策的基本维度和特征／239
　　第二节　邻避决策的主体及其角色定位／252
　　第三节　邻避决策的过程／260
　　第四节　邻避决策过程中的能力建设／266
结语　迈向多元合作的风险治理／275
参考文献／282
附录／308
　　附录一　邻避设施选址公众意见调查问卷／308
　　附录二　不同样本中公众态度影响因素的回归结果／315
后记／321

图表目录
表1-1　邻避设施中收益的非均衡分布／8
表2-1　影响公众信任的主要因素／26
表2-2　公众参与方式及参与程度的衡量标准／33
表2-3　邻避设施选址中经济补偿的主要类型／34
表3-1　我国主要PX项目产能及简况（截至2012年底）／50
表3-2　专家与公众对PX风险感知的差异／53
表3-3　大连PX项目建设大事记／56
表3-4　四川石化基地的发展规划及PX项目的发展／62
表3-5　四川PX项目选址决策的重要时间节点／63
表3-6　四川PX项目选址过程中的观点对立／64
表3-7　历次PX事件的对比分析／67
表4-1　风险类型的划分／80
表4-2　《国家发展改革委重大固定资产投资项目社会稳定风险评估暂行办法》主要内容／95
表4-3　完善行政决策风险评估机制的主要内容／97
表5-1　福建省“十二五”期间重点建设的四大石化产业基地／115
表5-2　漳州古雷PX项目选址大事记／116
表5-3　案例研究涉及城市的主要经济社会发展指标对比（2008年和2013年）／121
表5-4　阿苏卫案例中的邻避决策对比／133
表5-5　Q事件后公众参与制度的地方性创新／135
表5-6　杭州九峰事件前后的决策进程对比分析／141
表5-7　九峰项目邻避事件后的政策组合方案／145
表6-1　公众邻避态度问卷调查的实施情况／169
表6-2　D市市民问卷调查抽样方案／172
表6-3　调查样本中年龄的描述性统计／173
表6-4　调查样本受教育程度描述统计／174
表6-5　调查样本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177
表6-6　风险感知分项测度统计／179
表6-7　程序公正的测量／182
表6-8　收益感知的测量／183
表6-9　主要变量的相关性／183
表6-10　邻避设施公众接受度的总体分析／185
表6-11　邻避设施公众接受度的性别差异分析／187
表6-12　邻避设施公众接受度的年龄差异／188
表6-13　邻避设施公众接受度的受教育程度差异／189
表6-14　普通网民邻避设施接受度的差异／191
表6-15　总样本线性回归模型的基本参数／191
表6-16　总样本的线性回归模型／192
表6-17　不同群体中公众态度影响因素的差异／193
表6-18　结构方程模型中的潜变量和测量变量／195
表6-19　主要潜变量测量的信度系数／196
表6-20　SEM整体适配度的评价指标体系及拟合结果／197
表6-21　邻避设施选址中的行为表现／199
表6-22　公众行为解释变量的描述性统计／203
表6-23　邻避冲突中影响公众行为的因素分析：二项logistic回归模型／203
表6-24　风险管理政策工具的有效性／206
表6-25　风险管理政策工具有效性的差异分析／207
表6-26　经济补偿政策在不同子样本中的效果分析／209
表6-27　经济补偿政策工具有效性的统计检验／210
表6-28　不同收入组的受访者对邻避设施接受度的初始水平／211
表6-29　经济补偿政策在不同收入组中的效果分析／212
表6-30　程序公正条件下公众接受度与初始水平的均值比较／214
表7-1　美国研究者构建的“设施选址法则”／224
表7-2　程序公正法则的具体内容／225
表7-3　结果公正法则的具体内容／226
图2-1　信任问题在风险研究中的提出／26
图3-1　PX项目在石化产业链中的关系／44
图3-2　2003～2018年PX产量和表观消费量统计／47
图3-3　2003～2017年我国PX产能增长／48
图3-4　2010～2018年我国PX进口依存度／49
图3-5　宁波PX项目选址规划／58
图3-6　宁波PX事件发展演化阶段／60
图4-1　风险决策中垂直层次和水平层次的参与主体／77
图4-2　技术性决策模型／78
图4-3　决定性决策模型／79
图4-4　透明性决策模型／80
图4-5　基于风险性质划分的决策模式／82
图4-6　PX项目选址的决策主体和决策过程／91
图4-7　四川遂宁重大事项社会稳定风险评估的“五步工作法”／96
图4-8　邻避决策中公众信任的研究路径／104
图4-9　邻避决策的“风险-利益-信任”理论分析框架／106
图5-1　重大石化项目选址中的双层地方政府竞争模型／110
图6-1　公众态度及行为实证研究的分析框架／167
图6-2　实证研究中的变量体系／168
图6-3　受访对象年龄分布／174
图6-4　受访对象个人月收入水平分布／175
图6-5　受访对象不同群体中个人月收入水平分布／176
图6-6　邻避设施选址中公众对关键行动主体和信息来源的信任程度／180
图6-7　结构方程模型的变量关系／196
图6-8　结构方程模型的分析结果／197
图6-9　反对邻避设施选址的代表性行为占比／201
图6-10　风险管理政策有效性的结构差异／207
图6-11　程序公正对邻避设施接受度的影响／215
图8-1　协商式邻避决策模式的基本维度／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