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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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鬼”的纠葛(日)丸尾常喜著;秦弓译本书以日本学者擅长的文本细读方法,将历史学、思想史、宗教学、民俗学等学科的知识与方法引入鲁迅研究,以细密的考证和富于感悟性的阐释做支撑,在考察鲁迅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时独辟蹊径,深入探究鲁迅世界里“鬼”的文化原型。鲁迅不仅对社会上与国民性中有形无形的“鬼”给予痛切的挖掘和批判,而且勇于同自身的“鬼气”肉搏。鲁迅自身之“鬼”颇为复杂,既有传统赋予的文化阴影,也有现实与传统让他背负的精神创伤与罪和耻的意识;他身上“人”与“鬼”的冲突不仅有黑白分明的两军对垒,也有人道主义与个人主义的二律悖反。作者引导读者去接近一个伟大而复杂的灵魂。 -
伤心小箭温瑞安《伤心小箭》是温瑞安“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的第四部。.“想飞之心,永远不死”的白愁飞,为达朝野第一人之梦想,负义弑兄,苏梦枕濒死以“梦枕”反击,伤重遁走、生死未卜。王小石逃亡经年,重返京师,为报仇决战元十三限,开创“象鼻塔”,耍为苏梦枕讨回公道。..温柔为息兄弟干戈,闯“风雨楼”向白愁飞说情,却速使京师江湖三大势力提前对决,一夕惊变。温瑞安认为需要英雄的地方,是可悲的地方,需要英雄的人心,是不平的人心。假若需要英雄而又没有英雄的时候,才是最悲哀的。枪现惊艳,小箭伤心。谁是英雄?谁连英雄都不是。... -
兽血沸腾静官本书第三卷中,为了领地的收入和解决属下的口粮问题,刘震撼在桑干河上架起收费站,向过往的人类商旅征收税款。渡口冲突,为了王国的利益,刘大官人欲忍气吞声,奈何欺人太甚浊气难忍。夜袭佣兵,绿魔争功,荒野恶战,刘震撼的名声大震,也引来了剃刀山熊兵遍野;冬季攻势,颗粒无收,徒增人口,却意外收得仙女龙为宠,博浪沙火鹤翔空。龙祭祀名副其实,根基渐稳。更欲组建空军,挑战爱琴大陆最强者,前路如何未可知。.本书第四卷中,刘震撼的冒险之旅终于迎来了重要的转折点。与翡冷翠比邻的人类国度多洛特,将贪婪的视线转向比蒙王国。兵站一役,狼人小队全军覆灭,人类大军的锋锐直指领主大人的腹地……即将出版,敬请留意!... -
大红官印杨建强 著这是一部反映当代城乡改革的长篇小说。青年干部杨子从北京来到江南吴州市锻炼,因表现出色和特殊的家庭背景,被留在吴州市担任市长。又因与宋一平(云龙县县长)、汪玉田(云龙县县委书记)政见一致,与康佰昌(吴州市市委书记)产生了一系列矛盾冲突。杨子在全力支持云龙县改革的同时,却无力在吴州市实现自己远大的政治抱负。对夫人林风的不满与失望,对红颜知己沈莹莹的暧昧与愧疚,最终促使他毅然选择了离婚与辞职。小说及时反映当前复杂的城乡改革,写出改革遇到的前所未有的矛盾、阻力和习惯势力,及其希望所在。它是部政论体小说,有别于当今流行的以揭露社会阴暗面为快事的官场小说。作品以杨子与康书记不可避免的种种矛盾冲突为主线,编织出一个风云变幻、惊心动魄的官场故事。人物形象鲜明,杨子的抱负远大、精明果断,康书记的老练通达、圆滑世故,阿淼的勃勃野心、阴险骄横等,均给人留下较深的印象。 -
惊艳一枪温瑞安《惊艳一枪》是温瑞安“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中的第三部。王小石被太师蔡京以“金风细雨楼”为由,迫使他刺杀诸葛先生。王小石将计就计,临阵倒戈,从此亡命天涯。《惊艳一枪》是温瑞安从京城里“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迷天七圣”三大组织斗争中拔尖造势、调转笔锋、集中火力、描述诸葛先生、元十三限、四大名捕、六合青龙及其门生弟子之间火拼血战、斗智斗力的精彩情节。此书惊艳绝伦,令人如痴如醉。作者简介: 温瑞安,他被台湾《中国时报》总编辑高信疆形容为“第一个合并了诗与剑的光芒的才子”; 他被上海闻人曹正文誉之为“武侠世界的奇才”; 他被《联合报》主笔陈晓林认为是“以美丽而奇崛的文字魅力自成一家”; 他被武侠大师倪匡认为是“独撑武侠小说大局的人”; 他被著名文学评论家朱大可认为是“迄今为止中国内地以外的最重要的当代小说家”; 他被新武侠领军人物沧月认为是“高山仰止的前辈大师”; 他被武侠当红后辈小椴认为是“深深启迪过自己的启蒙老师”。 他被武侠泰斗金庸先生视为知音,而那一年,他才二十岁。 他一生风雨江湖,著作等身。 他每一本书,都有超过100万册的惊人销量。 他,就是四大武侠宗师“金梁古温”之一的温瑞安。 在古龙已逝、金庸、梁羽生退出江湖之际、港、台、新、马侠坛,一致承认,温瑞安是当前东方武侠江旗人之不二人选。 -
天使不曾离开莫可可打开台灯,橙橙喘着粗气在睡梦中醒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的潮湿。唉,她又做梦了,好奇怪的梦。这个梦会是在暗示什么吗?像是一个魔幻故事,梦里的情节神秘而又遥远……让人琢磨不透……她朝窗口望了望,天边已呈现出鱼肚白。刚刚擦干的脸上又流下了眼泪。橙橙将自己紧紧地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小小的虾米。“筝,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没有你,我一个人好孤单,好无助……求求你,回来吧!”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但是对于橙橙来说,这既是一个新的希望,也将是又一个失望的来临。这段日子以来,她从未放弃过寻找筝。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会在什么地方,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他是不是还活着?也从没有人对橙橙提起任何关于筝的消息。韩絮筝,他就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再也不曾出现过。橙橙穿戴整齐后,走出了家门。她依然住在筝的家里,依然睡在那张筝曾睡过的床上,依然打扫着家务,依然会买菜做饭。但这个房子的感觉却不是从前的感觉了。因为筝走了,屋子一下子冷清了好多。橙橙有时会在煮饭时自言自语的说话,以为筝就站在她的身后,嘴角带着一个嘲讽的微笑,偷偷地看着她。可等她回头喊他的名字时,却发现原来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橙橙经常会产生这种幻觉:每次一打开家门,她会觉得筝就在里面,他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等着她回来,他想给她一个惊喜。但每次打开家门,迎接她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与静悄悄的家具。她有时会对着小兔兔说话:“小兔兔,你告诉我,你的筝哥哥会不会回来呢?如果会,你就眨下眼睛;如果不会,你就永远都不要眨眼睛,好不好?”小兔兔很配合地连着眨眼睛,最后干脆把眼睛一闭,不要看橙橙这个傻样子了。橙橙高兴得大叫,拍着手:“太棒了,筝一定会回来的。小兔兔,咱们一起等他吧!一定不能放弃哦!”是的,一定不能放弃的!朴橙橙是最棒的,朴橙橙是最勇敢的,没有什么可以打倒她!加油!!一个小小的城市会有多大呢?一定要找到筝!这半个月的时间,她几乎跑遍了城市里的所有医院。每到一个医院,她就直奔心脏病房,也许筝正在那里接受治疗,他一个人在默默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却不要橙橙与他一起面对。但所有的医院、所有的病房,橙橙都找遍了,根本没有筝的踪影。橙橙慌了,她不相信筝会这么狠心地丢下她不管,不相信就这么再也不见面了。她不信,她说什么也不信。阳光亮得刺眼,橙橙背着背包,站在公车站上,等待着公车的到来。她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小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看上去可爱极了。但她的眉头却是紧皱的,表情也是严肃的,眼神里装满着忧郁。公车来了,她迟疑地站在原地,看着等车的人都陆续地上了车。司机看到她,对她喊着:“小姑娘,你到底要不要上车?不上我可要开走喽!”橙橙胆怯地看了看司机叔叔,她缓缓地挪动着脚步,咬紧了嘴唇,她终于跳上了车子。找到后排的一个座位,坐下来。她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手心里渐渐冒出汗来。这是一辆直达公车。目的地——墓地。P009-011 -
602噬人公寓无意归 著午夜卧床,忽接莫名短信一条:我就在你门外,起身开门,无人,楼道冷寂。 翌日天明,突闻公寓内一对夫妇神秘死于家中,自此夜不能寐,鬼使神差,终成噬人公寓,如果你了住602,请当它是个故事……她一个人住在小阁楼里,很狭窄,很阴冷……如果……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你会拒绝吗?走进噬人公寓602,触摸被肢解的爱情。 一次致命的网络邂逅,半生不可思议的纠缠……一个陌生的网上约会,却将主人公苏阳卷入了一桩离奇的杀人案,于是围绕着死者被割去的头颅,以及神秘网友的命运,发生了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半夜短信里的无头尸体照片,床头摸到的人头,尸水自楼上渗透下来滴落在头发上……最后真相大白,但一桩凶杀案了结,却让另外一桩凶杀案没有定论。于是问一句:那一个头颅哪里去了,也许就在与你约会的陌生网友的家里…… -
地狱传媒陈渐一个阳光和煦的日子,一队警察押着一个戴手铐的仓老的男子登上了风凰台。凤凰台上,风景依旧,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一个威武的警察领着那个苍老的男子走遍了凤凰台的各个角落,把一桩桩的物证指给他看:“朱木,你看,这就是你当年挖地下泉水的地方,我们又挖了出来,这里的地势真的很奇特,泉水涌满了小坑,但就是不往地面上冒。”“不,我没有杀她!没有杀她!”朱木目光迷茫,喃喃地说,“傅杰警官,你为什么非要说我谋杀阿霓呢?为什么当初的场景我一丝一毫也想不起来呢?”傅杰怜悯地看着他,拿出一支眉笔让他看:“当初我所奇怪的是,苏霓坠崖后,坤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散落在悬崖边的灌木丛里,而这支眉笔怎么会掉在远离悬崖的这座岩石旁呢?你能否回答我?”“眉笔?”朱木茫然地注视着这支眉笔。“是的,这支眉笔曾经长久地困扰着我。直到后来,我几乎把凤凰台勘察遍了,才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傅杰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因为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你用石头砸昏她之后并没有直接把她扔下悬崖,而是把她抱过来藏在了这座岩石的石缝里!”傅杰蹲下身,指着岩石底下的一条窄窄的石缝,那里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平躺:“朱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苏霓扔下悬崖的时间是在吕笙南顺着峭壁爬下去寻找苏霓尸体的时候!”朱木挑衅地望着他:“这跟那支眉笔有什么关系?”“关系太大了!”傅杰说,“你看看这支眉笔,它的笔头被磨秃了,这是一支很高档的眉笔,哪个女人常用的眉笔会把笔头磨秃?这只有一个解释,有人用它来写字!小孙,”傅杰叫过一个瘦小的警察,“你钻进石缝,看看有什么发现!”小孙答应一声,脱下警服,躺在地上挪进了石缝,进了狭窄的入口,里面似乎挺宽敞,他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他喊:“给我一个手电筒!”有人把一只手电筒递进了石缝。小孙接过去,石缝里光芒闪烁。又过了一会儿,小孙探出头喊:“傅队,石缝里上面的岩石上写有字!”傅杰好像在意料之中,看了看警察们和朱木惊讶的神情,说:“拍照!另外把那些字念出来!”小孙“咔嚓咔嚓”拍完照,然后说:“没错,字迹很粗,是黑色的,的确是用眉笔写的。很显眼,不过时间久了,有些字看不清楚了。——阿木,我一直以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可是当你举起了石头的刹那,我才发觉我其实是深爱着你的。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所有的警察全都惊呆了,傅杰即使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也忍不住望着朱木,声音颤抖:“她……她是醒着的……你抱着她把她扔下悬崖时……她是……醒着的……她……她就这样让你抱着?”朱木呆呆地听着,心头泛起一阵迷惘:那么说我是确凿无疑杀了苏霓?可是它为什么没有存在我的记忆里?事实上我的确是要杀她的,可是我还没有杀她,这一行为还没有发生。它为什么已经在别人的眼里发生了呢?傅杰怜悯地叹了口气:“为了让你认罪,我曾经专门找过一个心理专家分析过你的精神状态,他分析说,你有某种记忆障碍,某些记忆会被潜意识加以抑制,让你的内心得以逃避。这叫做‘心因性记忆丧失’。杀死苏霓的记忆让你感觉痛苦,压抑,焦虑,于是你的潜意识对这个记忆进行压抑和回避,把它封存在你意识的深处,这段记忆在你脑海里形成了空白。久而久之,根据别人的推理和论证,甚至你也接受了是吕笙南谋杀苏霓的观点,从而使自己彻底逃避了这段记忆。”朱木喃喃地说:“真的……真的是我吗?”傅杰默然点头:“是你。苏霓坠崖后,别人都怀疑吕笙南,可我本能地就怀疑你。”“为什么?”朱木神情呆滞。“因为……”傅杰踌躇片刻说,“你还记得咱们在夜晚的路灯下喝酒那次吗?我问你谋杀自己的妻子最完美的方法是什么,你说,最佳的方法有几种:一是制造自杀假象,二是制造不在现场证明,三是制造一场意外,四是找到一个替罪羊。如果把这两项合起来,就是一桩很完美的谋杀了。你还说,你倾向于不在现场证明和制造意外。苏霓这桩案子,同样是二合一的手法,只不过制造意外变成了找替罪羊而已。你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无论财富,嫉妒,荣誉,还是你的生命,都不会让你产生杀死苏霓的念头。可是有一种东西是你抗拒不了的,那就是你丧失财富后的信心崩溃,还有你寄托在苏霓身上的希望的幻灭!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从那夜开始,一粒种子已经在你内心萌芽了。”朱木绝望地望着他,凄凉一笑:“也许……你说得很对。可是,是谁在我心里种下的种子?是谁让我认识到了财富的价值?”傅杰怔住了,朱木继续笑着:“阿杰,你做得很好,法律不会审判你,可是我会在地狱里等你的,呐们会共同面对一尊公正的神祗!”傅杰脸色灰白,额头汗如雨下。朱木疯狂地大笑,狂笑中,他望着那个曾经隐藏过苏霓“尸身”的石缝泪如雨下。P242-243 -
在疼痛中奔跑汪洋我的故乡,在凤凰城,那是贵州大山深处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城。从版图上看,凤凰城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城市,它离贵阳,离重庆,离每一个城市都很远,是掩埋在深山里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它不像别的省份,一个一个的城市土地接壤,毗邻而居。从凤凰城开车出来,触目所及皆是延绵起伏的大山,山间雾气升腾,云蒸霞蔚,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蓬莱仙境。空谷有佳人,遗世而独立。这就是凤凰城。在17岁以前,我是没有历史的,没有故事就没有历史。慈爱的父亲,善良的母亲,温馨和睦的家庭。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当班长,一直到高中毕业。热衷文艺,16岁省歌舞团来凤凰城招考演员,我唱了两首歌,立即被录取,险些背上行囊就跟人走——如果不是母亲拼死不让我当“戏子”。17岁被公关协会选中参加时装表演,在脂粉美服的簇拥下不亦乐乎。有些偏科,语文老师许我一个特权:在课堂上可以不听课,看小说、写东西都可以,只要不说话影响别人就行。因为“杨芊芊的语文水平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学”。数学不是太好,有时考试成绩会不理想。有一些男生对我献殷勤,但父母严厉的家教令我不敢涉足早恋的“泥潭”,每每趴在门缝边看上一眼,便迅速地溜掉。寥寥几语,便勾勒出我17岁的生活。如此的单调。在众人眼里,我是不折不扣的幸运儿,生活在甜蜜的童话之中,我却并没有感觉幸福。忧郁是高贵的,快乐是浅薄的。一个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成长于80年代的城市女孩,没有挨过饿,没有插过队,没有遭父母遗弃,甚至没有过一段像样的初恋。生活像一枚没有裂缝的鸡蛋,那么,有些无伤大雅的病痛也好,像弱不禁风的林黛玉、颦眉捧心的病西施,起码也有了些顾影自怜的理由和资本。可我偏巧活泼健硕,生机盎然,像一条小狗一样无风无浪地顺利长大,连液都未曾输过一次。身为“文学少年”的我,成天为写作素材的匮乏而懊恼沮丧。尽管我造作地将干枯的落叶花瓣夹在书页里,旁边题上“这纷纷飘零的玫瑰花瓣,是我残缺破碎的心”之类令人起腻的诗句。也在静谧幽暗的夜晚,面对一盏孤灯无端地流泪叹息,可究竟是作态。生活像一条平静平缓平淡的河流,不疾不徐悠然向前,就算偶尔溅起了几朵浪花,也是不足道的。那时的我,还不能懂得,不能写在纸上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当你原汁原味的生活不经提炼便可成为小说,那你的人生基本可以算是一个悲剧。因为文学需要抒写的,大抵是苦难。而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当我终于懂得去珍惜,一切却都已太迟!我这愚钝的傻瓜,张皇地伸出手去,拼命想抓住我17岁的幸福,上苍却毫不留情地将我的一切收走,不肯给我任何悔过和醒悟的机会。这是永远也无法挽回的憾恨! 穿越十几年岁月的尘沙,我清晰地看见那个秋日的下午,有着凤凰城难得一见的明媚阳光,17岁少女杨芊芊步履轻快地走在大街上,志得意满,喜气洋洋。满涨的喜悦似乎要挣破胸膛,欲与周围的每一个行人分享。那一天,我获得了凤凰城地区中学生文学大赛一等奖!彼时正盛行琼瑶小说,我按照想象中琼瑶小说女主人公的形象,花10元钱买了一匹紫色的软缎,在纸上画出草图,请裁缝做了一条长裙,大幅的裙摆,拦腰系了一条带子,宽大的“水袖”,飘飘欲仙。颁奖大会热烈而隆重。电视台记者扛着硕大的摄像机跑来跑去,报社记者的照相机“咔嚓咔嚓”闪个不停。我穿着这条“很琼瑶”的紫色长裙走进会场,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我显摆地甩着一头垂及腰际的乌黑长发,昂然地从人群中招摇而过,仿佛明星走在通往奥斯卡金像奖的星光大道上……市长亲自把获奖证书和奖金颁发到我手中,殷殷地嘱咐道:“希望你今后能当一个受读者尊敬和喜爱的作家!”我撇撇嘴,没有吭声。在我那小小的心里,觉得当作家未必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的兴趣爱好广泛无比,唱歌跳舞演讲表演……在学校举行的各项比赛中,我每每独占鳌头,囊括多项“大奖”,颇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意味。年轻,便意味着无限的可能。让我惊喜的是那厚厚的信封,上面写着“一百元”字样。100元!什么概念?1989年的凤凰城,1毛钱可以吃一块臭豆腐,3毛钱可以吃一碟丝娃娃,5毛钱可以吃一碗凉粉,几元钱便可扯一段质地不错的衣裳面料,而我这长不过千余字,耗时不过一两个小时的短文竟然为我挣到了100元!颁奖典礼结束,我兴致勃勃地冲上街去,花20元给自己买了一套心仪已久的紫色衣裤,套头的紧身T恤,肥大的灯笼裤,英姿飒爽,酷极了!然后开始精心为父母挑选礼物。100元瞬间灰飞烟灭。抱着一大堆礼物,我快活得无法自持。我还仅仅是个高中生,可不但能够“自食其力”,还能“孝敬父母”,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骄傲愉快的吗?我仿佛看见了父亲慈爱赞许的笑脸,看见母亲准备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等着给我庆功……我喜滋滋地往家奔去,急切地想奔向那个光明温暖幸福的所在,我是那样的迫不及待,因为兴奋而有了些奔跑的姿态。17岁的我,却哪里知道,自己是在奔向一个永不再醒来的噩梦。就在我自以为到达人生快乐巅峰的时分,命运已经把我的人生底色悄然改变。就像一曲恢弘华美的乐章,突兀地插进一个休止符,优美的乐曲戛然而止,取代的是无穷无尽的重压和伤害。 从这一天开始,我的人生被苦难所开启,就此踏上了延绵不绝的疼痛的旅程。P3-5 -
真假慈禧张宝瑞源远流长的黄河之水在养育中华民族的华夏大地上不知流淌了多少年,它经历了炎黄子孙的欢乐和幸福,也饱尝了屈辱和辛酸;它目睹了秦皇的骄横,汉武的豪迈,唐宗的大度,宋祖的劳顿,成吉思汗的狂妄,乾隆的文采,但是流淌到公元1900年8月14日(阴历七月二十日)的黎明,却由哽咽而爆发嚎啕,八国联军的铁蹄踏进了北京城。中国人的都城北京陷落了!北京城里,联军的残酷罪行写成东方有史以来最残酷、最野蛮的一页。帝俄军队最残忍,他们每抢劫一家,临走时必掳去年轻的女人;英国士兵酷爱中国女人的小脚,他们把女人强奸了以后,还要剁下她们的小脚塞在行囊里;奥地利军人杀人成性,杀男人是为了要脑壳后面拖着的一条发辫,杀女人是为了剥下她们身上的大红肚兜和脚上的绣花鞋;日军士兵深知王府贵宅里文物的价值,一抢而光;德军驻屯的区域里,房屋烧尽,庵观焚毁。没有出京的王公、贝子、贝勒以及宗室近支,被捕之后先是一顿鞭打,然后罚做苦工。男的忍受苦役,女的忍辱就淫。巍巍橹楼,击碎烧弃,损失数百年来魁伟威严。联军士兵昼夜宣淫,公然掠夺,计京城富豪官宦之家,名门深闺之媛,柴扉蓬门之主,王府佛观之居,竟无一家一人不遭此难!北京被蹂躏践踏到此种地步,史无前例!就在八国联军官兵在北京城兽行之时,北京德胜门前,难民和车辆像潮水般涌出。太阳还没有露脸,天,灰沉沉的,远处枪声不断。在这人和车的潮流中,有三辆陈旧的轿车,这三辆轿车的双套牲口着实健壮,仿佛与这陈旧的车厢不太相称。第一辆轿车顺利地通过了。第二辆轿车却被拦住了,挂辕坐着的一个面貌清癯的青年引起了守城兵丁的注意。这青年面色忧郁,一双乌黑的眼睛呆滞失神,脸颊挂着泪花。身穿一件黑纱长衫,围了两条黑布战裙,鞋子沾满灰尘,袜子却精致洁白,手里紧抱着一只小木头盒子。检查的兵丁瞪了他一眼,掀起帘子往车厢里张望:车厢里坐着两个标致的妇人,一个正值妙龄,粗布衫掩饰不住她的华贵气质和美丽神韵。另一位是中年妇人,端庄秀丽,雍容大方,一身汉装打扮,乌黑的头发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髻子,穿一件天蓝色夏布衫,煞是一个小京官家的女眷。“你们检查什么?”她镇静地问。“除了皇太后和皇上都要检查。”兵丁理直气壮地回答。“你见过皇上吗?”妇人翻了翻眼皮。兵丁摇摇头,支吾道:“听说他一直关在瀛台……压根儿没瞧过。”前面的一辆车子已走出一箭之地,发现这辆轿车被阻,走下来一位老者。他气冲冲来到兵丁面前:“你这人不嚼狗不啃的小子,你是有眼无珠呀!”他打掉兵丁掀帘的手。“好,你他妈吃了豹胆啦,居然敢满嘴喷粪!你以为北京城被洋鬼子占了,就没了王法?”兵丁毫不示弱。“王爷,你不要这样。”车厢里那女人柔声柔气地说。“把这交给后面他们办吧,我们赶路要紧!别耽误了。”那兵丁被第三辆轿车下来的人死拉活拽地推到城楼里,门口松动了一下,第二辆轿车鱼贯而出,向西北驶去。走了一程,到了颐和园后门前,三辆轿车停了下来,有个人从颐和园大门里扛了一件东西出来,安放在第一辆轿车上,这一群人马车轿又继续赶路了。车子缓缓地朝北走,已经看到了香山之东的卧佛寺,此时荒郊的景色冷清凄凉,在危难之中,那第二辆轿车上的青年很想听到一两声寺钟,想填补一下内心的空虚,驱散些许恻怅,偏偏远山古寺在这晨曦之际异样的沉寂,只有隐隐的炮声由城内传来,更加使人惊悸。从北京城里逃出的难民,多半散居乡间,这些繁衍生息在燕山脚下的市井百姓,多半想避一避战乱的烽火,待平定了再回城里料理破碎的家园,因此越往北走的大道上,难民愈少,只有这三辆轿车在小道上疾行。万寿山和玉泉山的正北是北路进京的必经地,这里有一条小街,但街上的人家都逃光了,连骡马行里都找不到一只牲畜。这一簇人马车轿走过那条街时,马蹄踏打石板,清脆、痛快,害得身临其境的人更显得惊恐不安。由此正北行有两条路:偏东到沙河镇,走白蛇村到汤山;偏西往北走直达昌平县。但是洋兵会不会在攻取北京之前,发一支兵取顺义、下昌平?可是正西行,绕香山,过杨庄,去大觉寺,洋兵也可能已由丰台越宛平,过卢沟桥,沿永定河,下长辛店,取戒台寺、潭柘寺,攀马鞍山,进门头沟,守妙峰山,包围北京。第二辆车辕上坐着的那位青年,神思恍惚地跳下了车,在大路边徘徊,并不时地叹息:“前途渺茫,逃往何处呢?”他喃喃自语。“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情愿战死在北京城里,与我的爱妃死在一处,我不能看着老祖宗的帝业毁于战火。逃,逃,逃,逃了这大半天,北京的城楼子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