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与沙

　　片断：从前有座山/友友黑夜从这片天空开始。她很委屈，她怎么也忘不掉那一吻。以前她吻过。她不是圣人。在初恋时，还有，和自己现在的男友。但都不是那么回事。太异样，太抓人心，它使她头晕目眩，全身瘫软，无力反抗她不该接受的东西。她被她自己吓坏了。这一夜，她，失眠了。她的心像一个黑洞，空洞的黑洞。黑夜像她的影子，不可分割。这个小女孩从小怕黑夜。像大多数的小姑娘一样，不敢单独一个人到黑房间里去开灯。可是，黑夜总是由她一个人熬过。她本应该习惯，却无论如何不能。黑夜是她的情人，很忠实地伴随着她，无法用别的代替。她愈来愈怕黑夜，黑夜淹没了她的全身。整个人浸泡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黑夜来自她的内心，这是一种无法抵抗的黑暗。他把她留在黑夜里，回到那个合法的家里，每天都像一次诀别。长长的夜里，她看见一个无脸的人骑在窗口上，一条腿在外，一条腿在内，悠闲地荡着两条精瘦的长腿，每夜她都要与这个无面的魔鬼相会，她无法抵抗的黑暗，这柔情似水的伤害，是一个吃心的野兽。长长的黑夜里，她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她几乎要恨所有的人，当看到东方发白的时候，她会长长叹一口气，“唉，又活过来了。”就这样，一次次被抛弃在黑夜里。那个日子她忘不掉。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带着她来到一个她不曾到过的住宅，三间空屋子，光秃秃的四面墙，房间空旷又高大。是一片新建起的废墟？这里，为什么这么苍白，冷酷得像间审判室。她一点也不明白，干嘛要上这种阴森的地方来。好在她特意买了一盒鲜花，天气虽然寒冷，花开得却很活泼，娇嫩的叶子在冬天的阳光下，显得加倍的纯。她把它放在窗台上，给这个冰冷的世界，增添了一点生气。可它显得太弱、太势单力薄，与周围那些铁面似的空间极不协调。这朵紫色的花，是个农村的小寡妇。她奇怪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意象，但她心里很高兴、很快活。他的生日，就他们俩。他的眼睛闪亮，他们在眼睛里互相捕捉，他们无言地望着。后来，这个男人又给她讲起了他的童年，他养过的狗，他喂过的猫。他的猫和他的狗，遭遇都很不幸，被恶人打死了，扒了皮，皮贴在墙上。他把她讲得眼泪汪汪。他拿起她的手，轻轻地摸，很温柔、很干净。她隐隐感觉到一颗孤独的心在跳动。一种苦寂包裹着他们。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和那些人不一样，她说不清，只是信任他。和他在一起感觉很充实，有一种满足，在别人那里得不到的，心弦绷得很紧，时间老觉着不够花。他的笑，感染她。他们谈天说地，开心极了。他向她靠近、靠近，猛地抱起她，他的呼吸急促。脸，被烧得通红。他战栗地说，他爱她。声音很远很小，仿佛来自另一个宇宙，这是她渴望的那个声音吗？他不断地吻她、抱她，把手放在她小小的乳房上。以前没有人放过。她在他怀里挣扎，使劲地反抗；用力推他，又把身体紧紧贴上去。她不行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为什么这么不堪一击？！软得像团云。她不管，随它去，她要败给她自己。她要完蛋了。她感到一阵撕裂。她痛，她咬紧牙，不让自己叫出来。那个男人让她抓紧他。她死死地扳紧他的肩膀。她感到天旋地转，她快要死了。她的脸惨白，吓坏了他。他轻轻叫她的小名，他给她起的小名。她只是说渴。他就那么把水含在嘴里，一滴一滴喂她。那个黄昏，她从没享受过的温馨。春天和黑夜一起走进了她。

暂缺《沙漠与沙》作者简介

    小说一卷序
   ［澳大利亚］
   丁小琦——
   愤怒的水壶/玻璃人
   袁玮——
   除此之外
   ［法国］
   南方——
   冉悲霉/风光好/水妖人
   ［瑞典］
   万之——
   归路迢迢/穿风衣的女人
   ［丹麦］
   京不特——
   无牢
   ［英国］
   友友——
   从前有座山/孤悬的风
   虹影——
   你一直对温柔妥协
   飞翔
   赵毅衡——
   妓与侠/沙漠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