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识高僧广结善缘
刘勰在定林寺结识了许多高僧,成了整理佛教经典,为佛徒书写碑、志、铭、箴的高手。
由于他的卓越才华和过人的智慧,他成了僧祐的密友和“秘书”,日夜跟随僧祐,侍奉在侧。这期间刘勰积累了重要的人脉,这为他入仕起到了积极作用,也为他后来的著述增添了知识的财富。
刘勰能与当时天下名僧和各方名士广结善缘,来自他“得天独厚”的机会。定林寺是建康名刹,南朝自宋迄梁,寺庙广开,全国许多高僧都到定林寺定居或来此会法。据《高僧传》记载,当时国内高僧,如僧远、僧柔、法通、智称、道嵩、超辩、慧弥、法愿等均居住在定林寺。刘勰跟随着僧祐同他们有很多机会见面,也是刘勰向他们学习的大好机会。刘勰“博通经论”,其源盖出于此。
刘勰与定林寺的高僧释超辩有着很深的友谊和交往。《高僧传·超辩传》里这样记载:“(超辩)足不出户,三十余载。以齐永明十年终于山寺,春秋七十有三。葬于寺南,沙门僧祐为造碑墓所,东莞刘勰制文。”制文就是写墓志铭。这种“文”是一种歌颂已故友人的文章,“其叙事也该而要,其缀采也雅而泽,清词转而不穷,巧义出而卓立,察其为才,自然而至矣。”(《诔碑》)对这种“铭文”,要求是很高的。超辩死后,受僧祐之托,刘勰专门为超辩写了墓志铭,足见他们交往之深。可惜这篇碑文今已不存,令人无法窥见其光彩。
刘勰在定林寺认识的几位高僧都有很高的学问,他们那种孜孜以求的治学态度和严谨的治学作风,对刘勰都有深刻的影响。刘勰也能与高僧们在一起切磋学问。有些高僧艺术造诣很高,对艺术也有研究。如超辩、法令等高僧撰写的《箴器杂铭》《诸寺碑文》《杂祭文》等,对于刘勰的《文心雕龙》写作有着直接的影响。
刘勰也同一些王侯名士有了些交往。如萧子良、萧宏、萧伟这些王室贵胄,还有何点、明僧绍、吴苞、张融、袁昂、何胤之辈名流,经常“策踵山门,展敬禅室,或咨戒范,或听内典。”(见《高僧传》)定林寺一时之盛,为刘勰的“树德建言”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刘勰与萧子良堪称挚友。萧子良是齐武帝的第二子,是南齐王朝的宗室大臣,字云英,封竟陵王。他担任过会稽太守、丹阳尹、南徐州及南兖州和扬州刺史、司徒等。一度传言将成为储君。他好交结儒士,谈论风雅,兼信佛教。他家财万贯,曾于建康鸡笼山建立西邸会馆,广集才学之士,抄经五百家,编成《四部要略》。齐武帝死后,为高帝太孙萧昭业所忌。萧子良忧惧病死,著有《南齐竟陵王集》。
萧子良与僧祐关系密切,刘勰也有了接近萧子良的机会。永明年间,萧子良为广传佛教教义,请僧祐到三吴讲律,刘勰是随从人员。史书上有这样的记载:“齐永明十年,竟陵王请沙门僧祐三吴讲律,(明彻)中途相遇,虽则年齿悬殊,情同莫逆。彻因从祐受学十诵,随出扬都,住建初寺。自谓律为绳墨,宪章仪体,仍遍读四部,校其兴废,当时律辩,莫有能折。”(《续高僧传·明彻传》)这次三吴讲律之行,不仅明彻受益终身,刘勰也大大开拓了眼界。
刘勰同中军临川王萧宏关系也很密切。他在入仕以后,第一个职位是去做萧宏的“记室”,他们虽属主臣关系,但交往颇深。后来萧宏带他去前线,他担任“仓曹参军”,做武器的管理登记工作。萧宏是南朝梁代宗室,字宣达,南兰陵(江苏常州西北)人。他是梁武帝的弟弟,梁武帝平定建康后任中护军,负责卫戍京城。天监元年(502)受封临川王,任扬州刺史。四年(505)统兵伐魏,装备精良,军容极盛,先后任扬州刺史二十余年。萧宏因为经常到定林寺膜拜佛典,对刘勰有些了解,知道刘勰文章写得好,又通佛理。刘勰在“奉朝请”之后第一个职务任“中军临川王宏引兼记室”,主管文书工作,跟随萧宏多年。萧宏后来推荐他去做“太末令”都与此有很大关系。
刘勰的定林寺生涯是他一生中的重要驿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这些经历与他后来撰写《文心雕龙》都有密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