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山打游击,是国民党‘剿共’逼出来的。是逼上梁山”(2)

书中‘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思想,激起了他反抗现存秩序的精神。这是毛一生的思想中,从中国旧文化(区别于官修典籍的民间传统文化)继承来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 少年毛泽东在放牛时,就模仿过武松打虎,耕田、锄地的农具,都曾被他充任梁山好汉的兵器耍弄过。那个时候,毛泽东和一般的青少年相比,就有着独特的叛逆的性格,以及很强烈的反抗精神,在同斯诺的交谈中,他曾回忆起自己少年时代的一件事情:

有一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在我大约十三岁的时候,我父亲请了许多客人到家里;我们两人当着他们的面争论起来,父亲当众骂我懒而无用,这一下激怒了我。我回骂了他,接着就离家出走。我母亲追着我想劝我回去。父亲也追了上来,边骂边命令我回去。我跑到一个池塘边,并威胁他说如果他再走近一步,我就要跳进水里。在这种情况下,停止内战的要求和反要求都提出来了。我父亲坚持让我道歉并磕头认错。我同意如果他答应不打我,我可以跪一只脚磕头认错。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我从这件事认识到,当我用公开反抗的办法来捍卫自己的权利的时候,我父亲就软下来了;可是如果我保持温顺的态度,他只会更多地打骂我。

后来毛泽东也曾经说过,《水浒传》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一部书之一。他也一直希望这部书能够影响和他一样追求救国救民道路的青年。20世纪二三十年代,毛泽东在长沙创办文化书社,所发售的一百余种中外哲学和人文科学书籍里,《水浒传》是唯一的一部中国古典小说。毛泽东在主持新民学会期间,建议同侪读些《水浒传》。直到毛泽东成为共产党人,主办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时,他仍然在讲课中经常介绍宋江和《水浒传》,用这部书中包含的道理和智慧启发讲习所的学员。

从少年起就善于思索的毛泽东,不同于常人之处,就是他总是在阅读中思考书中所蕴含的道理。读了《水浒传》,他就经常思索书中的问题,从中悟出一些当年他所能理解的道理。及至进入青年时代,毛泽东就把《水浒传》当做政治书来看。因此,到老仍然兴趣不减。他曾对薄一波说:“《水浒传》要当做一部政治书看。” 这句话其实就是毛泽东阅读《水浒传》的方式,他少年时想必是把《水浒传》作为侠义小说来看的,进入青年时期,他就完全从政治角度来解读这部古典小说了。

二、“学梁山泊好汉”救国救民

毛泽东从少年进入青年时期,此时的中国正是清朝末年和民国初年,内忧外患累加,阶级矛盾尖锐,社会和人心都处在动荡之中。青年时期的毛泽东目睹这一切,萌生了改造中国之志,也在思考改造的途径问题。反抗腐朽统治,是青年时期毛泽东的思想基调之一,当年的他曾写下了“与天斗争,其乐无穷;与地斗争,其乐无穷;与人斗争,其乐无穷”的文字。《水浒传》在前半部所宣扬的“造反有理”思想,恰合青年毛泽东之心。

1917年中秋,湖南一师同学聚会,讨论救国之道。有人主张从政,有人提出从教,毛泽东认为,前者需要金钱与关系,后者耗时太久。别人问他的办法,他径直回答:“学梁山泊好汉。” 这是毛泽东第一次用他所读的《水浒传》表明他的个人之志,也是他对自己今后人生追求的一种反映。毛泽东这句话的深意就是,在强大反动势力压迫下,革命者只有通过武装斗争才能争取胜利。要学梁山泊好汉造反,通过起义造反,来救国救民。

对于这一观点,毛泽东一生坚持,而且把这个道理越讲越深刻。他多次说过“造反有理”。毛泽东讲的是对反动派和反动势力造反有理。他从内心是赞同宋江领导的梁山起义的。他认为《水浒传》中记述的宋江等人造反,是被逼上梁山的。毛泽东后来多次和人谈过这一点。他赞扬宋江等梁山好汉,实质是借此赞扬中国人民和革命者的反抗精神。毛泽东对埃德加·斯诺说:“我爱读的是中国古典小说,特别是关于造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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