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枭獍的名字也很古怪,他一出生就克死生母,之后凶兆连连天灾不断,他的父亲、前任北遥王差一点就要将这个不吉的孩子溺死在湖里,后来心软留下了他一条命,但是却给他取了“枭獍”这个名字。《汉郊祀誌》中有“枭鸟食母,獍兽食父”这样可怕的记载,以此为儿子命名,想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语成谶。
海枭獍凶残成性,唯一只对发妻舒氏十分体怜关爱,多年前的燕宫中提到这一对异国情侣,更多的是对舒氏的倾羡,那时候星靥就听人说过,海枭獍此人相貌十分英俊,燕宫中寂寞的女人们对这种长相好的恶质男人十分向往。
现在从海青狼身上就能看出乃父之风,星靥不知道,被粗野的北遥人也用“凶残”二字形容的海枭獍,到底会凶残到什么样的程度。
星靥陪着段嬷嬷聊了几句,又在她的搀扶下走到院子里的南墙根晒太阳。今日晴好无风,手里抱着暖炉、身上穿着狐裘的星靥在炽烈阳光照射下,苍白的脸颊上好不容易露出了几分血色,看起来格外娇艳可人。段嬷嬷笑着赞叹道:“真是花儿一样的姑娘!”
星靥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段嬷嬷用眼神谴走旁边侍候的丫鬟,凑近了些对星靥笑道:“有句话,星姑娘可别嫌嬷嬷啰唆……”
“嬷嬷怎么这么客气,有话您直说。”
段嬷嬷握住星靥纤细的手,轻轻地缕着她的手指,“看这小手多漂亮。星姑娘,那什么……你和青哥儿在一起的时候,你别跟他犟,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男人嘛,都那样,好逞威风。”
星靥眨眨大眼睛,“嬷嬷,您这是……”
段嬷嬷失笑,“好姑娘,我是说,你别看青哥儿长这么大的个子,性子还像个孩子,你虽比他小,我看着倒是沉稳老练多了。床笫之间嘛,有时候男人就是喜欢弄点新鲜花样,你多就着他一点儿,别硬跟他别着来,自己也舒坦些,让他也高兴些。”
星靥脸上腾地笼起两团红云,“嬷嬷……我不是……我没有……”
“嗨,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不是过来人?”段嬷嬷捂着嘴乐,“我虽然是下人,要是当真摆起老资格来,也能说青哥儿几句。不怕星姑娘你笑话,青哥儿他就是头倔驴,叫他往东非得往西,叫他打狗非得撵鸡!你得顺着他的毛摩挲!咱们都是女人,得想法子揣摩男人的心思,男人心顺了、气平了、开心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也就过得和乐了,这样多好,你说是不是?”
星靥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嬷嬷你不知道,我和王爷并不是……”
“不是什么?”不远处却传来了带笑的声音。星靥赶紧站起来,看着双手抱胸倚站在院门门框边的海青狼。他刚从宫里回来,深紫色团龙朝服穿在身上,显得格外挺拔高大。
段嬷嬷不知就里,跟着做和事老,拉住星靥的手走到海青狼面前,硬把她的手交到他手心里,“好了好了,再闹,我这个老太婆就要生气了!好好的成天一个唉声一个叹气,我看着心烦。青哥儿,星姑娘身上的伤嬷嬷可是亲眼见着的,咱们可说好了,你以后对人家不准这么蛮,再伤着星姑娘,我就到皇后灵前去告你的状!”
海青狼腆着脸嘿嘿坏笑,“嬷嬷光看见她身上的伤了,也不看看我受了多重的伤!”
段嬷嬷瞪大眼睛,“你?”
海青狼装腔作势地在身上到处指,“这儿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全是伤!嬷嬷现在也不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