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靥被这一下震动,哼哼着动了动脖子,把脸转到了外头来。海青狼看着她明显消瘦了的脸,沉声说道:“都出去!”
仆妇们愣了一会儿,互相看了看,走出屋外。
海青狼再度掀开衣被看了看星靥的伤处,想触,又怕碰疼她,手伸伸缩缩半天还是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活该!”
星靥这次病得十分严重,马鞍子磨出来的伤看起来吓人,其实不算重,擦过药之后三两天就好了很多,只是她的精神很委靡,也不怎么说话,每天只是默默地一个人坐着,不知道想些什么心事。
前朝的星太后被拭剑王爷安置在自己的卧房之中。消息一经传出,海青狼走到京城任何地方,那帮子狐朋狗友都拿这个来寻开心,大伙儿纷纷闹腾着要来看看这位星太后是何等绝色,居然让二皇子动了心。还有人笑说这就到星宿海去,看看梅家边里还藏了什么样的前朝绝色,一起都给带回京城来。
海青狼跟他们这些人开玩笑开惯了,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在哥哥海苍狼的严命下每天象征性地跟着上朝,百无聊赖地在宫里坐一会儿,早早地就偷空溜回府里来在星靥身边厮混,逼着她把药都喝完。
很快就到了去世的舒皇后的诞辰。
北遥国君海枭獍对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发妻感情极深,舒皇后去世后他没有再立新后。今年是舒皇后的四十冥诞,纪念仪式比以往要隆重一些,海青狼没能给母后猎到雪狐,便命人将重金从江南购来的一大幅绣屏抬到灵堂里,和哥哥一起跪坐在母后灵前,焚香烧纸。
这次回京之后海青狼觉得哥哥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趁着现在清静人少,他看了看海苍狼,凑过去轻声喊了一声:“大哥!”
海苍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往火盆里扔进去几张贴着金箔的黄纸。
“大哥,跟你打听个事。”
海苍狼瞥弟弟一眼,“什么事?”
“那个尉元膺……”海苍狼手一抖,一大迭黄纸掉进了火盆里,溅起火星纸灰。这把话刚说了一半的海青狼吓了一跳,“大哥,就那个在西南作乱的前朝皇子,朝廷准备什么时候再对他用兵?”
海苍狼恢复了镇定,淡淡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问问。朝廷上次出兵,海昇那小子立的战功比我多,这回我可不能让他占了上风!”
海苍狼摇头,“真不知道你们两个这置的是什么气!”
海青狼咬咬牙,“这事大哥你别管,总之……总之我不能让那小子舒坦!”
兄弟俩在宫里为去世的母后焚香祭拜,拭剑王府里也有祭奠的仪式。星靥看见每天都过来陪她的段嬷嬷头上戴了朵白花,脸上也有些泪痕,便小心地问道:“嬷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星家威名远播,星靥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些,几天相处下来,段嬷嬷很是喜欢这个年纪轻轻却经历可怜的小太后,对待星靥十分关心爱护。她看着星靥吃完了药,命下人把药碗端走,“今天是先皇后的诞辰,我在皇后身边侍候多年,为娘娘戴一天的孝,略尽一下主仆之情。”
星靥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舒皇后,燕国还没有亡的时候,北遥属国国君海枭獍的事迹就是深宫女人们乐此不疲的谈资。这位生母地位极低贱的北遥皇子在皇权斗争中奇招迭出,用尽一切阴狠手段,踩着亲生兄弟们的尸体向上爬,最终成功地发动一场政变,将生父赶下王位,囚死在离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