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mk Quattrone刚离开摩根士丹利硕大的树荫而转投到一家名叫DMG Technology Group的投资公司,那时候,他如最开始的贝索斯一样,怀揣梦想,告别风光的华尔街,只为寻求自己。与之匹配的是,同样由一个疯狂梦想支撑的亚马逊成了他做的首个大项目。
而伴随着亚马逊的诞生与成长的,还有很多一直拒绝看好其发展的投资者,他们在等着看自己的预言实现,可“调皮”的贝索斯却偏偏不肯给他们机会。
电商入门门槛之低,让很多人不屑。甚至1999年,曾著《世界是平的》一书的托马斯·弗里德曼便在《纽约时报》专栏中断言道:“亚马逊注定是失败的,别人在卧室里都能再建一个亚马逊。”①
尤其是2000年,亚马逊第四季度亏损超过5亿美元,公司负债高达21亿美元。
当时,曾与贝索斯呼吸过同一条街上高贵的空气的华尔街分析师,终于得到机会颐指气使的指着贝索斯的鼻子向旁人证实道:看,我们说这个家伙是吹牛高手,这样冒险的品类扩张,简直就是在找死!
更有专业分析师仰着脸,用鼻孔冲着在黑暗中踽踽前行的亚马逊,警告投资者不要购买这个疯狂企业的股票,甚至暗示亚马逊即将面临破产或被收购。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华尔街投资银行雷曼兄弟的债券分析师拉维·苏里亚认为,“亚马逊由于资金短缺,很可能撑不到年底,该公司债务和成本增加的速度,大大超过了资产累积的速度。”②而雷曼兄弟如今已经破产,他所断言寿命不长的亚马逊却神采奕奕地参加了他的“葬礼”。
但是,被自己放弃的华尔街陆续传出的负面评估,还是让亚马逊的股价玩起“蹦极”,一年间由75美元跌至10美元。
因此,贝索斯在当年写给股东的信中,他带着顽皮的微笑写下这样一句话:“哎哟,这是资本市场残酷的一年。”①
贝索斯一直崇尚金融大师本杰明·格雷厄姆的名言:“从短期看,股市是投票机器,但从长远看,股市是称重机。”②他相信,当年咖啡馆里走马观花般在身边擦肩而过的大佬们,终将在不远的未来带着或惊讶或惭愧的面容,仰望着自己的到来。
就像浓重的咖啡香气一样,贝索斯沉稳的脚步将成功一点点沉淀下来,把所有曾经坐在咖啡桌另一边不屑的面容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贝索斯的英明决断下,当时正着力于构建自己的仓储运输体系的亚马逊暂停了向欧洲和亚洲扩张的计划,但是在此时,亚马逊的网上商品仓库与配送中心早已遍布日本、德国、英国及法国。
恰恰是这一招险中求胜,亚马逊没有重蹈其他互联网公司的覆辙。在2001年1月至9月这段哀鸿遍野的时期,美国便有三十余家大公司因超过10亿美元的负债额而破产,比1989年经济危机还要惨烈。
许多年后,贝索斯忙里偷闲再次路过昔日自己驻扎许久的巴诺书店门前时,看着门口进进出出、形形色色的人们,总会想起当年坐在氤氲的咖啡香气中亢奋的样子和对面表情僵硬的聆听者的面容。
也许正是从那时起,他学会了隐忍,更学会了坚持。
曾经桌子那边乃至整条华尔街对他的质疑打不倒他,投资者的不信任和分析家们的刻薄也打不倒他,因为他是为了颠覆而来,需要他做的便是如数接受这些指责猜忌,然后用自己的智慧推翻这些妄加的评论。
2001年第四季度,亚马逊实现首次赢利,纯利润已经达到500万美元。
贝索斯与亚马逊,摧毁的不仅是传统的生活方式,更是人们陈旧的思维方式,也拓宽了无数投资人的眼界。只是,这个过程似乎残酷了一些,它要求贝索斯义无反顾,对自己的每项决策都不能有半点怀疑。甚至于这更像是一场赌局,贝索斯把自己作为赌资,与这个时代博弈。到底是看运气还是看实力,围观者大抵是一目了然的。
若只把贝索斯的成功看成坚持,显然是偏见,他更懂得积蓄力量,在一切未知的挑战和机遇到来之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