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令人炫目的幻象希冀拥抱整个宇宙和全部生活,伦勃朗竭尽全力通过足以引起幻觉的光明与黑暗、现世与传说之间的对比传递这一切。在他萌生这种想入非非的念头的初始,黑暗、光明、现世、传说……所有这一切确有其明晰的意义。然而,最终宇宙和生活都被重新建构在一种合乎逻辑的秩序之中,黑暗和光明、现世与传说都不过是它的组成部分,一切都归结到其中心点上。因此,当他观察万物时,他不再使自己的幻想和笔端的光线落在这些事物上,而是从万物中提炼幻觉和光线。生活首先是一阵精妙绝伦的喧嚣,人们应该把自己所曾看到的一切、读过的一切、听到的一切、猜到的一切……纳入生活的范畴。这样,生活本身也就变成了两个模糊的端点间稍纵即逝的景象,某种昙花一现的东西,永远捕捉不住的东西,变成了一种幻觉。
1.伦勃朗,《沐浴的拔示巴》1654,布面油画,142厘米×142厘米,巴黎卢浮宫博物馆
2.伦勃朗,《参孙的婚礼》1638,布面油画,127厘米×178厘米,德累斯顿德国古典美术馆
1.伦勃朗,《青年伦勃朗》1634,木板油画,62厘米×54厘米,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
2.伦勃朗,《老年伦勃朗》1669,布面油画,86厘米×70.5厘米,英国国家美术馆
在他年轻而又富有时,伦勃朗把自己视为那些容光焕发的画像的象征,画面中那方巾上的饰物、丝绒软帽上的羽毛、手套、金项链、富有幽默感的嘴巴和向上翘起的小胡子……无一不体现着他对自我的陶醉。那时,他对事物少有感悟,认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当他老态龙钟、穷愁潦倒时,他的头上包着布块,脖子和手上再没有饰物,所穿的衣服肩部也已显磨旧,唯一可以看到的,是在生活的不幸面前他的犹豫、痛苦和惊恐,是对往昔爱好虚荣举止的幡然悔悟。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浮现在他那惴惴不安的眼神里、郁郁寡欢的嘴角和布满皱纹的额头上……现在,他可以感知一切了,他确信自己全然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