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俗人之举的恋爱 4

1919年11月14日,长沙发生了一件悲惨绝伦的新闻:一位叫赵五贞的姑娘,因父母非要她嫁一个年龄比她大许多,死了老婆,操行又不好的男人,在花轿抬往婆家成亲的途中,用剪刀自杀。这一事件对整个长沙震动极大。毛泽东当时从北京回到长沙,抓住赵五贞自杀的社会根源一连发表了10篇文章。其中,在《对于赵女士自杀的批评》中,毛泽东开宗明义写道:“赵的本意是求生的,而竟求死了,为什么是环境逼的。赵女士的环境是‘三面铁网’:中国社会、赵氏一家人,夫家一家人,只要其中任何一面铁网是开放的,赵就不至于死!”毛泽东对赵五贞的死抱有深深的同情,在接踵几篇短论中,分析到逼死赵五贞的是父权母权的家庭制度、媒人制度、合八字的迷信思想。这些玩艺相互渗透,扼杀了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女性生命,扼杀了女性的人格,自由意志,自由选择恋爱和婚姻的权利,毛泽东用他那特有的辛辣文字写道:“打起屋大的灯笼,寻遍了全中国的社会,竟看不到半点恋爱自由的影子。”相反,谁想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往往会碰得头破血流。

连续在湖南《大公报》上为赵五贞自杀发表10篇评论后,毛泽东又于1919年年底心急如焚前往北京,原因是恩师杨昌济病危,正在北京德国医院住院治疗。

一到北京安顿下来,毛泽东就急匆匆地赶往病房看望老师。杨昌济明显地消瘦了许多,但精神尚好,见到钟爱的学生,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对恋人在分别大半年后再度重逢,其中的情愫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压抑在两人心头的火花一下子迸发出来。一天,杨开慧发现毛泽东晒在竹竿上的一件白衬衣破了,便取下来为他缝补。不料,被妈妈向振熙看见了,便把此事看做他们“定情”的标志,高兴地告诉杨昌济:

“开慧帮毛先生补衬衣了,她还从没补过衣服呢!”

深受病魔折磨的杨昌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这样,毛泽东和杨开慧的婚事,就算在杨家内部定下来了。

杨昌济的病愈发严重了。毛泽东赶到病房,探望恩师。自知不久于人世的杨昌济示意毛泽东坐到床边,用颤抖的手从身上掏出一块怀表,递给毛泽东:“润之,这块表跟我多年,我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作个纪念吧。你和开慧的事我全知道,我就把她托付给你,……开慧年轻幼稚,你要多照顾她……”

“老师,师母,你们放心吧!”毛泽东强忍悲痛,站起身来,向恩师和师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与毛泽东的恋情不仅使杨开慧更多地了解了毛泽东的思想,也使她不满足于自己的知识结构。她在学习国文和英语的同时积极去北大旁听,认真阅读《新青年》、《每周评论》以及父亲订阅的英文版的《布尔什维克》等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进步书刊杂志。开慧深深地被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所鼓舞,被李大钊、鲁迅为代表的“打倒孔家店”的新文化运动所激励,初步确立了共产主义人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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