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耐人寻味的“两党”家庭 5

七妹虔诚地信仰佛教,她不但自己信,而且还把“积德”、“行善”、“因果报应”等观念和思想灌输给孩子们,让孩子们跟着她一块信佛。每逢初一、十五,文七妹便和毛泽东在堂屋的神龛前摆放香烛祭品,虔诚地向菩萨跪拜和祷告。

毛顺生不信神佛,这使文七妹和毛泽东感到失望和伤心。他们好几次想把毛顺生转变过来,不但没有成功,反而遭到毛顺生的责骂和进攻。在他的进攻之下,文七妹和毛泽东只好退让,另想办法。

毛顺生早年和中年不仅不信佛,也不迷信风水,他坚信只有靠勤劳和血汗才能摆脱贫困,振兴家业,而祈求神佛保佑是一种懦弱无能的表现,也不见得有什么实效。他一生务过农,当过兵,经过商,数易其职,在毛氏家族中,算得上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在任何困难和挫折面前都不曾低过头。凭着自己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毛顺生硬是把一个父亲交给他的“烂摊子”变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殷实之家。他不仅还清了债务,赎回了田产,而且还大大地发展了家业。原来的五间半茅草房,在他手里也改建扩充成了十三间半瓦房。至此,毛顺生这个从奋斗中站起来的“强人”,完全可以说上不愧对祖宗,下不愧对妻儿。

毛顺生信佛,是晚年的时候。有一天,他出去收账,路上遇到一只老虎。老虎猝然遇见人,慌忙逃跑了。这使毛顺生感到非常吃惊。对于这次有惊无险的奇迹,他后来想了很多。他开始觉得,是不是得罪了神佛。从此,他开始比较敬佛,有时也烧些香。但他只有处境不顺当的时候,才求神拜佛。

毛泽东晚年自称他的身上既有虎气,是为主;又有猴气,是为次。这大概是长期斗争中锤炼而成的。但从天赋条件来讲,他从慈母那里继承了“博爱”的天性,从严父那里接受了刚毅而倔犟的秉赋,特别具有反抗精神。

父亲暴躁、专制而又自私,母亲温和、善良而又无私。慈母与严父的不同气质,在毛泽东身上重叠组合,正好从正反两个方面锻造了少年毛泽东的品质,成了他性格的最初胚胎。如果说母亲让毛泽东产生了拯救苍生、改造社会的最初冲动的话,那么,父亲则赋予了他将冲动化为义务、付诸行动的意志和原动力。

过去,有些人在探讨父母对毛泽东的影响时,往往过分强调母亲对毛泽东性格的影响,而忽视了父亲对他性格的影响。其实,如果毛泽东在性格上完全像他的母亲,便不可能成为以后的毛泽东,就她母亲的性格而言,可以养性,但难于临危难,成大事。正因为毛泽东除了继承了母亲“博爱”的天性之外,还接受了父亲的刚毅和倔犟,他才有可能成为以后的毛泽东。从毛泽东的不信邪、无所畏惧、百折不挠和坚韧的奋斗中,都可见到他的父亲毛顺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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