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虻:《生活空间》以之为安身立命的是一种态…

领导对《生活空间》的改造非常关心,我们认真听取各级领导和每位记者、观众的意见,进行了反复的探索、尝试,最终在领导的支持和帮助下,在观众的鼓励下,通过每位记者的努力我们开始了“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很多人问我“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这句话是怎么想出来的,我实实在在地回答“勤奋加压力”。

陈虻写道:创造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而创造又是一个非常具体的过程。所以要完成一件成功的作品,同时需要两种极具反差的品格——灵异奔放和老老实实。对于一个人是这样,对于一个团队同样是这样。

陈虻还留下一份对1995年当年工作的备忘。那一年《生活空间》又在策划改版,并为改版积累节目。陈虻带着栏目组探索长片的摄制,从当年5月起推出在此基础上拍摄的九部系列纪录片。

陈虻说:探索长片的摄制,是1995年度《生活空间》栏目工作的重点。虽未能得到最终全面的认可,但此举再次激发了全组同仁的创作热情和敬业精神。

请看陈虻笔下对《生活空间》同仁们工作状态的描述:

为拍摄《我想飞》最后一组飞机起飞的镜头,毕鉴峰(毕鉴锋:1993年加盟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东方时空·生活空间》栏目任摄像,现任《新闻纪实》栏目摄像。)为了赶在凌晨四点前起床,在没有闹钟的情况下,睡觉前点燃香烟,用香烟燃至手指烫手的方法将自己从睡梦中唤醒。整个夜晚,点了十二支香烟,烫了十二次。

鄢蔓{鄢蔓:1993年加盟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任编导,现任新闻中心地方新闻部编导。}、程勇(程勇:1995年加盟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任编导,现任新闻评论部中心组副制片人。),为了深入在太平间工作的李某某的生活,不仅和这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工作了四十多天,还认了干妈。

海天(海天:1993年加盟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任编导,现任北京雷禾广告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为编辑《母亲》法庭内外的对话,将七十多盘素材全部同期声笔录下来,以便找到合理的对应关系。近二十天的后期编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就在这三四个小时里,还时常在梦里坐起来,把从牡丹江赶来看望他的母亲的腿当成编辑机不停地按动。

在《刑警》的前期拍摄中,王亚林(王亚林:1993年加盟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任编导,现任地方新闻部制片主任。)、鹿敏(鹿敏:1994年加盟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栏目任编导,现任《新闻纪实》栏目编导。)、孙华拉(孙华拉:1993年加盟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任副制片人,现任《新闻纪实》栏目编导。)天天和刑警一起穿着防弹背心行动,断断续续跟踪拍摄了半年,完成素材带近百盒。

郭佳(郭佳:1993年加盟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栏目任编导,现任《新闻调查》栏目编导。)在编辑《考试》第一集时,为解决八分钟以内完成四个女孩和孩子家长的出场及为后五集作必要的铺垫的问题,前后共编辑了七版,直至在审看第七版时,暗暗发出了全组同仁的心声:“陈虻再提意见,我就把他杀了”。

陈虻写道:每一部片子后面,都有许多故事。这些故事不问大家谁都不说。这是我们无数次告诫自己:因为热爱我们选择的这种职业。选择了这种职业,也就选择了这种生活。现借“总结”之机,写在纸上,也只仅作为《生活空间》备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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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到1995年,三年中《生活空间》收到了上千封观众来信,信中除了主动提供拍摄线索外,很多的来信几乎都写到:我越来越爱看《生活空间》;几乎都写到,这个栏目使人感到太亲切了,它拉近了中央电视台和老百姓之间的距离。

1993年到2000年,七年中《生活空间》拍摄了2 000多个普通人的故事。于是,广大观众每天都能在电视上看到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他们有着一样平凡而真实的经历,他们是和大时代脉搏共同跳动的鲜活个体,那真是一次崭新的发现自己的电视之旅。

附文:

在《陈虻三周年祭》那条微博发出以后,前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汪永晨连发了两条跟帖评论,谈到了她与《生活空间》:

偶然看到今天是陈虻的忌日。说来我和陈虻的母亲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同事。1994年我采访了被我称为“我的环保启蒙老师”的一群穷小学生后,陈虻知道了,特意让《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摄制组和我们一起去东北拍摄“森林与孩子”的电视节目。想想那已经是16年前的事了。

我多想告诉陈虻今天如果再讲老百姓的故事,我们可以讲江河。在我们的努力下贡嘎山脚下木格措神湖的自然留住了,怒江还在自然流淌。我能想象陈虻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说我找两个记者跟你们走一趟。虽然他不能再找记者和我们走了,但是和我们走的记者越来越多。陈虻等我们做出好片子了,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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