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书》:诡异而绝美的书写(1)

[枕边书]The Pillow Book

导演:彼得·格林纳威 Peter Greenaway

主演:邬君梅Vivian Wu、伊万·麦克格雷格 Ewan McGregor

出品:法国/英国/荷兰

年代:1996

诡异而绝美的书写

片中时代成了可有可无的布景,剧中人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嘈杂而忙乱,室内静谧安详。

彼得·格林纳威的[枕边书]用经典来形容竟慢待了它。在这部电影中他继续了对女性电影的纵向挖掘,继续了自己所一贯坚持的那种怪异离奇的故事情节。影片中独特的“画中画”形式,被认为是后现代摄影技术最为华美的诞生礼,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无法躲避的原因。一百多年来在电影的世界里,类似的才气的厚积薄发,它不是唯一的一次也绝不是最后的一次。

我必须面对的是影片中关于身体的裸露,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男性都大大超过了女性,这在情爱电影中是非常少见的。还有一点应该是我们感兴趣的,那就是邬君梅的演出,这位[末代皇帝]中华贵婉约的文绣,在本片中摇身一变展示了成熟女人的万千风韵。

书写

[枕边书]是彼德·格林纳威1995年的作品,彼得聪明地把故事发生地放在了日本。没有比日本更适合这样诡异离奇的故事了,只可惜那些或刚劲或阴柔的书法,如果是汉字会更加繁华遒劲。

清原诺子出生在一个典型的日本家庭里,从小就备受父母关爱。每天她都在樱花的香气和母亲读《枕草子》的书声里沉沉睡去,又在三弦的叮咚声中醒来。她看见母亲为《枕草子》而痴迷,看见父亲和出版商镇定从容的同性之爱,也看见男孩子们每日张扬的剑道,看见盂兰盆会的灯火随波逐流而去……

每年生日的时候,作为书法家的父亲都会在她脸上写字,笔锋的横平竖直之间,毛茸茸的笔尖让她无法忍受。母亲告诉她,上帝造人的时候,先后画上她的鼻子、眼睛、耳朵、嘴……如果上帝认可自己的创作就会写上自己的名字,并赐予生命呼吸……最后父亲在她的唇间点上朱砂,在众人的赞叹声里,诺子感到自己真的越发美丽了。

以后她每年都盼望着生日的到来,盼望着那样柔软的笔锋,再次在皮肤上缓缓流动,像妈妈的手,也像北海道夏日的海风。墨与皮肤的结合大概是世间最完美的事情了,母亲告诉诺子,《枕草子》的作者和她同名,也是从小就被父亲把身体当画,《枕草子》是她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后一次最为美丽的回忆。而在诺子28岁生日的时候,这本书就有一千年了。

此后诺子就期盼天天都是生日,天天都享受那种凉凉的墨迹,在身上慢慢干涸的感觉。出版商还是不请自来地光顾父亲的卧室,被读了无数遍的《枕草子》还是会伴随诺子进入甜甜的梦乡。窗前樱花开了又谢,有一天诺子想:如果嫁人,就嫁给一个也爱书的人。

可是嫁了人的诺子发现,这次她的想象并没有成为现实。丈夫痴迷的不是书而是剑道,家里到处都是他的弓和箭,到处都是他和伙伴们比试后的狼藉。而且丈夫不允许诺子浪费钱买书,并警告她,最多只能买一百本!可是诺子买了第一百零一本书——《枕草子》,东躲西藏之后还是被丈夫发现了,于是那本《枕草子》就成了丈夫打火机下的一缕飞灰。

那天的火好大,到处是炙人的火光和呛人的浓烟,诺子慌不择路,在丈夫的追赶下一路狂奔,她逃出家,逃出北海道甚至逃出了日本。诺子后来回忆说,生命中第一场大火,烧得她逃出日本,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自己会在哪里落脚,会不会还和《枕草子》相约着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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