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生活、大学生活和《金西报告》(5)

静下来思考时,赫夫纳会与童年时期接受的宗教教育作斗争。他在拉菲尔森的写作课上写的最后一篇文章就是一部宗教题材的恐怖剧。其情节是,一位生物化学家声称自己偶然发现了上帝并不存在的证据,这引发了他与儿子之间激烈的争论,最终儿子杀死了父亲,然后自杀了。这个故事体现了“一种冲突,即世界上究竟是有知识好还是没有知识好”,作者解释说。“是真理重要,还是最好让人们生活在愚昧当中?”23

赫夫纳还就基督教教义的合理性与父母进行了长达数年的辩论。格雷丝寄给他一篇虔诚的宗教文章《善良和体面至上》,他的回信言辞礼貌,但也表示了自己的疑问。传统的宗教“试图在道德和精神生活方面宣扬一种绝对的标准,可事实有力地证明这种标准是不存在的——道德是相对的”,他写道。尽管他仍然信仰上帝,但他怀疑是不是真的像西方的基督教所说的,有一个公正的神明能够评判生活在南美洲丛林或中国城市中人们的功过是非。“我自己有一套更为合理的理论——那就是一种利他主义的对于幸福的追求,”赫夫纳补充道,“没有绝对的标准——评价一种行为要看它为人们带来多少幸福或不幸。”24

大学期间,赫夫纳将大量感情投入到了与米尔?威廉斯的关系当中。他在厄班纳的两年半里,两人感情稳定。米尔住在马诺移民镇一处独立的女生住所。赫夫纳入学时她已经读大三了。“我跟米尔到一起非得打得你死我活,”赫夫纳入学前几个星期写信给贾妮?博尔森说,“她要是知道了我当兵时的那些风流事,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搭理我了。话又说回来,她不再理我也可能有别的原因,因为我知道我当兵时她也没少快活。”25

的确,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若即若离。赫夫纳当兵时,两人很少见面,只靠鸿雁传书,而且分别约会过其他人。在接受赫夫纳追求的同时,米尔跟厄班纳的一个男孩打得火热。事实上,他们两人兴趣完全不同——米尔喜欢运动和古典音乐,赫夫纳喜欢跳舞和爵士音乐——他们搭档打桥牌时常常会吵起来。两人都表达了对于这段感情的担忧,沮丧的赫夫纳有一次甚至还做了一个表格来记录几个月来他对米尔的感觉,分数最高的阶段居然是米尔不在身边时。26

然而,两人的欲望在疯狂地燃烧。大学期间,他们把车开到郊区,尽情地互相抚摸。他们在性方面遭受到了挫折,这是显而易见的。赫夫纳总是在最后一刻放弃真正的性交,因为米尔担心怀孕从而影响毕业。他们偶尔会口交。两人发现这种形式的亲密接触——先是冲到巅峰的边缘,然后急刹车以避免灾难——非常影响感情。米尔认为这是“破坏性的”,赫夫纳则讽刺地称之为“一段由长达两年半的前戏维持的关系”。最终,1948年春天,米尔毕业前夕,两人决定放弃童贞,去附近的丹维尔度周末。可想而知,第一次的经历令人失望。他们住进了一家条件很差的旅馆,看了一场糟糕的电影,在诸多铺垫之后发现真正的性行为令人大失所望。“那个周末可真算不上浪漫。”赫夫纳回忆说。27

但是赫夫纳,依其本性,对于爱情还是非常笃定的。尽管心存担忧,他还是努力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常常提到结婚。米尔对这段关系也不是很确定,之所以维持是因为“坦白说,除此之外,我看不到什么别的选择……他坚持说,我是那个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赫夫纳创造了一个爱情幻想,将米尔置于其中,尽管两人都觉得这样有些夸张。到了1948年暮春,米尔即将毕业,两人开始谈婚论嫁了。据米尔回忆,尽管赫夫纳对这段关系也有疑虑,可一旦米尔有所动摇,他就会给她打气,说她“不过是患有婚前恐惧症”。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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