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美国回来时,纪录片的拍摄也终于全部结束了,正式进入了后期制作。但这时,资金的紧缺让我和团队都急红了眼,前期的资金已经快要见底,后期制作和宣传的费用还一筹莫展。一个朋友建议我试试众筹,我那时候连众筹是什么都不知道,在网上查了半天才搞清楚。众筹可以是件很容易的事,来钱很快,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这意味着一个艰巨的承诺。我尝试着联系了几个众筹网站,感兴趣的也有几个,有的希望把这件事当生意来做,用我这个众筹项目帮忙卖点儿他们平台的新疆土特产;有的并不理解这个纪录片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最后,一个很年轻也很擅长讲故事的众筹平台,开始众筹网,帮我完成了这次筹款,一共有2270人参与了这次众筹。我们也给参与众筹的朋友建了一个微信群,在交流中,我发现有很多人都不是新疆人,他们都认为《我从新疆来》表达了他们对社会的看法和心愿。有个朋友说:“我是河南人,因为这个身份经常被人看不起,我希望能用《我从新疆来》这个项目向社会表达反对标签化和地域歧视的愿望。”
众筹结束后,我有了后期制作的费用,终于投进紧张的后期工作中去了。受到众筹的启发,我决定发起更多知名人士和群众的力量,向参与众筹的每个朋友和身边的所有朋友发出拍一个“我从哪里来”的视频的邀请,请他们在视频里说出“我是谁,从哪儿来,梦想是什么”这三个问题。最后,我收集到了来自全球各地的几百个视频,其中还有在中国工作的外国朋友专门拍摄的视频。这些视频经过剪辑之后,成了每集纪录片最后的花絮,甚至比纪录片本身的表达更加有趣味和力量。
拍着纪录片“马上又”做众筹,做完众筹“马上又”做后期,做完后期,我请来了著名的新疆人——音乐制作人、作曲家马上又。我和马上又相识是在人民大会堂的那场《我从新疆来》新书发布会上,虽然当时我因为过于匆忙都没能和他好好说句话,但在我再次和他联系,希望由他来制作纪录片的所有音乐的时候,他表现出了莫大的热情。在讨论中,我和他讲述了“我从新疆来”的故事,讲述了“我从哪里来”的概念,他听到之后,很快就和他爱人吴浩箐写下了一首歌,就叫《我从哪里来》。当他给我讲述了他的“我从新疆来”的故事之后,我能感受到,这首歌其实也是他自己对这个世界和人的一种表达。很快,他又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和人脉,给这首歌拍了MV(音乐电视),用倒放的方式讲述了人的旅程、人与人的关系和相通点。
这首歌完成时,纪录片的后期制作也接近尾声,我终于有机会看到了完整版的正片,肩上累积的所有压力都变成了满满的动力。
四年前,我还只是一个摄像,而现在我终于完成了自己制作一部纪录片的梦想,一部以新疆人的中国梦为主体的纪录片的梦想。我完成了自己想要的表达,完成了我和参与这部纪录片的几千人共同希望社会拥有的一种平等和友爱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