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兰克尔在哥伦比亚大学上二年级时开始担任《纽约时报》的校园通讯员,后来又当了校刊编辑。他除了上课,坚持每周为《纽约时报》工作30个小时。当他以优异成绩毕业时,自己写作见报的稿件已经有了厚厚一叠。凭着这些展露才华的作品,富兰克尔顺利地获得了《纽约时报》都市部记者的职位。从此,他在美国最优秀的报纸开始了职业报人的生涯。
富兰克尔在《纽约时报》工作得相当出色。不久,他就得到了一连串闪光的机会:采访1956年的总统竞选,报道1957年的匈牙利事变,然后又奔赴“铁幕”莫斯科,采访卡斯特罗时期的古巴。1961年,31岁的富兰克尔调任《纽约时报》驻华盛顿记者站当外交记者,加入了当时最富盛名的记者圈子。《纽约时报》名记者雷斯顿是这个圈子的核心,才华卓著的青年记者汤姆·维克、安东·刘易斯都是这个圈子的成员。当年犹太难民区的穷孩子富兰克尔简直是青云直上了。
可他并没有感到满足。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的发展还是太慢了。1963年,富兰克尔就考虑过辞职,去《纽约时报》的对手《纽约先驱论坛报》当专栏作家。到了1964年雷斯顿离开首席记者的职位时,富兰克尔干脆认真地交上了辞职报告,因为《纽约时报》几乎是理所当然地让普利策奖获得者汤姆·维克当了继任。
不过富兰克尔并没有走。他可以算是《纽约时报》的孩子了,更懂得这家报纸的地位和声望对自己事业的意义。他理智地低下骄傲的头,要求发行人撕毁了那封辞职报告。
1968年,富兰克尔又一次在华盛顿首席记者的职位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时提出辞职。这一次,他得到了这个职位。
美国人本来就是率直的功利主义者,“争”来的职位当然没有影响富兰克尔的声誉。他在新的舞台上大显身手,既擅长组织报道、管理记者,又亲自采写出一系列影响广泛的新闻佳作。在1971年《纽约时报》发表五角大楼秘密报告的过程中,富兰克尔就出力不菲。1972年,富兰克尔随尼克松总统访华,8天中发回24篇稿件,共计35 000字,篇篇报道都让人叫绝。这一回,他得到了美国新闻界的最高荣誉普利策奖。
富兰克尔在“水门事件”后回到纽约的报社本部,担任了报纸星期天刊的主编。那时,《纽约时报》的星期天刊完全是和平日刊分开的,相当于一家报纸内部独立的周报。所以富兰克尔的地位实际上仅比当时主管报纸平日刊的主编罗斯索低一级。那一时期,《纽约时报》暂时没有设总编辑,而富兰克尔已经是编辑部少数核心人物之一了。
富兰克尔为改进《纽约时报》星期天刊做出了显著成绩。但在1976年,报纸发行人小苏兹伯格决定将平日刊和星期天刊合到一处,并任命罗斯索为总编辑。富兰克尔深深地受到了伤害。他去找过小苏兹伯格,提出和罗斯索各写一套“施政方针”,然后再确定由谁来当总编辑。然而,小苏兹伯格的决心已定。
富兰克尔又一次打算离开《纽约时报》。为了挽留富兰克尔,小苏兹伯格作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他要求自己的表兄、社论编辑约翰·奥克斯提前退休,由富兰克尔接替这一重要职务。《纽约时报》社论部在传统上就是和其他编辑部门分开的,社论编辑直接向发行人报告,富兰克尔执掌了社论部。
富兰克尔在社论部的变革,使《纽约时报》的“社论·言论”版得到新的改进。过去的12个社论作者有的提前退休了,有的辞职了,社论部从其他部门调进一批新人。按美国报纸评论界的看法,过去奥克斯主持下的《纽约时报》社论版多少有些自由派倾向,谈起环境保护、人权、越南战争等有争议的问题,有着某种感情色彩。而富兰克尔减少了空泛的议论,增加了深沉的反思,在谈论比较尖锐的问题时,也不那么“旗帜鲜明”了。这些正是属于《纽约时报》获得成功的传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