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在这部小说中他是如何结尾的吧:“巴布教练始终都明白,你必须择善固执、终生不渝。你必须继续走过打开的窗口。”
而在这开头与结尾之间,欧文以他小说家的生花妙笔,进行着与电影编剧大异其趣的工作。在像一个合格的编剧那样,将“好故事是好作品的必要条件”挂在嘴边的同时,欧文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远远地超越了“故事”本身。
这实在是令人惊讶。当欧文以狄更斯为师,自喻为“一个 19世纪传统的追随者”的同时,他的作品却具备着某种明晃晃的现代性。他是怎么做到的呢?也许,村上春树说得有些道理:欧文是位本质上非常单纯的作家。但由于太过单纯,以致和这个不单纯的世界产生了龃龉,反倒令人觉得他的现代性更加明显。这种独特感真是不得了!
如果村上的个人判断无谬,那么,“单纯”便成了连接传统与现代的那根纽带。以“单纯”发力,便会让传统的现实主义生发出现代性的魅力,这一点,是否会对我们甚嚣尘上的“现实主义笔法”有所启迪呢?如果我们的“现实主义笔法”令人不堪,那么,是否可以这么说呢——那只是因为,这些笔法的书写者,都不太单纯,甚至,是太不单纯。
然而,什么才是一个作家的“单纯”呢?同样,在这里,描述“单纯”,文学方式与摄像机镜头,依然会给出不同的答案。所以,要理解作为小说家欧文的“单纯”,最好的方式还是去读他的小说吧。
何况,读过这本《新罕布什尔旅馆》,即使你没有学会如何“单纯”,至少也会收获观看一部美式电影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