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青春的特征,往往是先摆好姿势,然后等待行动;先备好泪眼,然后等待悲剧;先写好脚注,然后给出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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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世界上有这么一类人,独立于主流之外,在无涯的孤岛上郁郁寡欢着,敏感着,寂寞着,静静地等着有一天会有一个懂他爱他的人,或者一个相知相惜的知己,将他们带出炼狱般的孤寂,哪怕等来的只是虚无,他们也还是那么坚持不懈地等。
似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在等待什么,也不知道会在哪里落脚?来匆匆,去匆匆,人生是否就是在这匆匆又匆匆的旅途中风雨兼程、走走停停、奔波、追逐,然后相遇和别离。不曾知,哪一个站口是为你所留,哪一扇房门是为你等候,哪一个怀抱早已做好准备迎接你风尘仆仆的投奔?
游弋于人海的彼此,能够在千千万万人中相识,已属难得,能够于千千万万人中相知,更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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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阿来卡桑之前,她还只是一个传说,传说中有着安妮宝贝式文字的法律系才女。直到她成了卡桑姐,沾染上人间烟火气,我才对她的人生唏嘘不已。当我还只是在数学系无聊的专业课上写诗填词打发时间的时候,她已成为校刊杂志社的文字编辑,让人觉得能与这样一个奇女子结识,应该是人生一大快事。
她发表在校报上的每一篇文章我都看过,感情真挚细腻,字里行间都是思考。都说才女多情,她却遗世独立,她想做用脚步丈量世界的行者,不愿做柴米油盐里的生活奴隶。她的文章里,有让人落泪的亲情,有热血酣畅的友情,她说她会用生命去捍卫亲情和友情,哪怕头破血流。对爱情,她却只字不提,她甚至对一条狗的描写也催人泪下,就是不提爱情。
我真正得以认识她,是在某个学长的生日宴会,或者说是一场文人相轻的饭局。我坐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则在主桌接受着那一套遣词造句都极尽美好的介绍。她总是保持着一副永不更改的笑脸,可旁人却从她的眼神和笑容里看得到冷傲与决绝。
后来,我给校刊杂志投稿,一篇文章被选中,她联系我,之后加了QQ,从此进入她的世界——“LEY,一片未被开垦的荒地。”那里记录着她的信仰: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需求追逐着,都不甘愿只是枯枝败叶,总是在心底设定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自己,一个完美的自己。有理想,懂奋斗,而且奋斗成了自己想象中的模样,最终都走上了自己想走的路,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告诉我她是西藏的,藏语名字叫“阿来卡桑”,“卡桑”在藏语里是“昨天”的意思,她是个活在回忆里的人。她经常一个人去旅行,平时都是靠做兼职赚路费,不过她更喜欢搭顺风车,曾有过从云南丽江搭大货车、拖拉机,辗转到贵州的经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相信她就是西藏的,和她聊天时常还会问一些词汇用藏语怎么说,她都像一个地道的藏民一样说给我听。后来她却说,她就是贵州本地人,那么多人都不信她是西藏的,没想到我那么傻会当真,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是拿这事取笑我。
不过那时的我真的特傻,和别人交换号码的时候,别人随便说一句“周六一起吃饭”都会信以为真。到了周六,我会饿着肚子给交换号码的人打电话,听到的却是“请问你是谁呀”,我只好说“不好意思,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