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实践的经典阅读能力(4)

3.着眼点在哪里

涩泽先生指出,过去认为孔夫子不好富贵的儒家解释有问题。儒家弟子认为,富人没有仁义之心,若欲为仁者,则不必富贵。涩泽说他从头至尾读完了《论语》,也没找到有这样意思的语句。

涩泽先生举出《论语》中这样一句话来,“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并诠释道:“孔子说的‘人之所欲’,意思是说,富贵若非有理,莫如贫贱。假如富贵来得堂堂正正,何碍之有?”

涩泽先生竭力呼吁“应该留意孔子说的‘不以其道得之’这句话,这一点很重要”。正因为涩泽先生看重实业,他才能够注意到“不以其道得之”这句话。

我自己在大学用经典著作当作教材上课的时候,总是提示学生们各自列举出自己觉得精彩的地方。结果学生们选出来的语句都不一样,每个人的选择方法都有其个性特色,非常有意思。选择的时候,自己自然要作为主体参与其中。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给学生们布置另外一个课题,让他们简单扼要地谈谈通过阅读联想到的自己的人生经验。要做好这个课题,学生们就得运用经典里的语言这张网,在各自不同的个人经验的海洋里去捕捞。只要这样做了,经典跟我们的距离会再次缩短很多。

阅读时到底应该着眼于哪句话才好呢?这种能力的磨炼与提高,不但会进一步深化我们的经典阅读,还会使得阅读本身更加有趣。选择着眼点是一种自主行为,会让我们产生主动参与的感觉。“眼动”意味着“心动”。如果因为自己过去的某些经验而对某个语句做出反应,那句话就跟你结缘了。

在阅读过程中,如果随时能够感受到这种关联,那本书便值得成为“我的经典”。这也叫作“字里行间的深度阅读”。“字里”也罢,“行间”也罢,本来都无字,需要我们用自己的想象力去填补。在对作者意图进行逻辑性推测的同时,读者可根据自身的经验和见识去推测“字里行间”的内容。

涩泽荣一先生认为,孔夫子对获得财富本身并没有持否定态度。涩泽先生用了一个词叫“言外之意”。他说,“必须注意孔子那句话的言外之意,还有一句‘以其道得之’”,即通过堂堂正正的手段获得财富,不走歪门邪道。

所谓“字里行间”和“言外之意”,也就是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添加自己的解释,将经典与自己的实际情况相结合。当然,最好避免没有道理的生拉硬扯。过于牵强附会,既对不起经典,最终还落得自己丢人现眼。

将经典跟自己的世界相结合,一定要在牢记以上注意事项的基础上进行。一边客观地把握好经典的文脉,一边结合自己的主观经验。经典的阅读必须要有这种平衡感,通过阅读经典,这种平衡感也会得到进一步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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