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57年,刘福通兵分三路北伐,矛头直指大都。东路军取海州(今江苏运云港),入山东,克济南。第二年二月,进军河北,攻克蓟州(今河北省蓟县),前锋到达枣林(今北京通县西南),离大都仅有百多里地。由于孤军深入,受到元军的围追堵截。中路军绕道山西,迂回包围大都,夺取了元朝上都(今内蒙多伦),转战辽阳、高丽等地,随后又折回南下,再次攻占上都,转战山东。西路军由荆襄出武关,取长安,在陕西受挫后,一部入川,一部入甘肃、宁夏等地。三路军北伐的同时,刘福通于公元1358年五月攻占汴梁,宣布汴梁为国都,红巾军反元斗争达到高潮。然而,起义军各支队伍占领了一定地盘后,自由散漫的习气再次发酵,互相不愿配合,各自为战,惯于流动作战,最终使战机一次次失去,随之进一步浇灭了他们共图大事的热情。
大顺政府虽然为部队制定出了二十一条军规,但进入北京后并没认真执行,军队纪律空前败坏,李信虽然在朝中一再强调军纪,但他一个人的声音太微弱了,引不起大顺政府的重视。那时,大家在干啥呢?忙着去抢掠追赃,只派少数军队征讨南明势力,山海关方面只派几千人守防,全军上下,将官士兵,腰缠金银,贪图享乐,军纪松懈,战斗力锐减,几十万大顺军队屯驻京城里享乐。进城没几天,李自成的起义军官兵通过严刑拷打,掠得银两7000万两。崇祯经过十多年加饷摊派,才从民间得到2000万两银,而大顺皇帝几天就得了他的两倍还多,可见他们的穷凶极恶到了何种程度了!有位深谙李自成史实的人说:“李自成非败于满人,而败于己也。”
这的确是一言中的。
这也难怪农民兄弟们,因他们没有投好娘胎,社会剥夺他们了受教育的权利,绝大多数人缺乏应有的知识水平,自我约束的能力相当低下。而那些囚徒、罪犯们的“起义”更是以一种江湖豪杰的义气作为准则来统领人马,纪律性、组织性自然极差。他们不会也不可能善于总结历史上的经验教训,干什么事缺乏应有的参照系,其内部凝聚力损耗日益严重。另外,在起义军的各级将领和士兵中,相当一部分是一直信奉“横行天下以为快”,不重视根据地的建立和发展,只注重队伍的扩大,忽视队伍的纪律建设,人员素质极差,导致他们揭竿而起的性质处于不断变化或转换状态,有时黑白两道都有,造成了史官们为他们树碑立传时感到很头疼,有时只能模糊了事。
纵观历史上的那些农民,无论其队伍的前途,还是领头者个人的命运,都有很多的机会,但谁能管得住自己,谁就能够抓住历史性机遇创造历史;而对具体的每个人而言,谁能超越宿命、战胜宿命,谁就能焕发出一个全新自我!
在一个作风比空气还要散漫的群体,在充满拼死竞争的起义时代是难免要沉沦或被淘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