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兹一切皆属徒然。其请愿文横被搁置不复,有似其系苏格兰继承人会议于应行处理教区事务之时通过一种议案请求废止合并条例者。但关于上述之通知书,则上文之比譬甚至无效;盖英国大臣向不以殖民大臣对付美洲议会之手段待遇三岛以内最微贱之地方团体也。乔治三世及其内阁远不如查理二世及其商务殖民委员之聪明。约翰·伊夫林(John Evelyn)厕身商务殖民部,曾述一六七一年五月二十六日第一次会议之详情。国王令列席诸臣考虑待遇殖民地之方式,因殖民地之人民如此富裕、有力、独立也。伊夫林曰:“有少数委员主张发一通恐吓信,但深知殖民地愠怒之心境者皆猛烈反对之焉。”希尔斯伯勒爵士(Lord Hillsborough)告马萨诸塞总督该州代表应撤回该通知书所根据之提案,否则递解回籍。其他十二区殖民地之议会亦奉令不得注意波士顿之请求且应如量蔑视之,若胆敢违抗,则将受闭会或解散之处分。爵士之通告既已如此,则无论何人其血管之中含有吾人之血统,而其乡间学校曾以吾人之历史为其历史而诵读者,自只有一种答复方法。朱尼厄斯(Junius)并非盲从美人者即据实论述之焉。“彼等被迫而施暴行,而此类暴行与叛乱相去无几。请愿书不得上达国王;而马萨诸塞议会之连续又纯凭一种武断之条件,但观于该议会当日之性情则此武断之条件绝非该议会所能遵守也。”果然,在波士顿向未有之全体大会之中,以九十二议员对十七议员之多数反对收回上述之通知书。其他各殖民地议会决心赞助其指导者而抗殖民大臣所威吓之惩罚,其实已有若干区受此惩罚矣。
在一城至他城,自纽约(New York)至查尔斯镇(Charlestown),《印花税条例》下习闻之语言又可得而闻矣。自由之子开始活动。以光荣之死者游行,与宴会庆祝,游行时携九十二条火炬,宴会时则几于不断举觞。最重要者此时又有人公然讨论组织拒用英货同盟,少女选择其纺织机,而少男回想气候已渐温和可织家制之麻毛混织物矣。就一切而论,波士顿表面上堪称宁静,且此种宁静几臻于驯服地步,直至一种不幸之事件发生时和平始被扰乱焉。初镇守本市之某巡洋舰舰长利用其驻扎港口之机会以拦截并征募所有由海归来之新英格兰水手。当其备失人望之时,该舰小船上之船员借口违反《岁入法》捕一单桅船,不幸此单桅船系某著名之爱国者所有,而又称为“自由”。于是纠纷发生,但此次纠纷论严重远不如桑德兰(Sunderland)、哈特尔浦(Hartlepool),以及新英格兰北部设有海关而时受强募队侵扰之口岸之知事在当日纷扰时代所常应付者。但英内阁则至为痛心而且神经过敏。禁止输入协定最轻微之耳语与岁入暴动最辽远之回声,但使来自大西洋之对岸,即引起种种回忆,而此种回忆扰其心境之宁静焉。国王尤未尝一日忘波士顿。即在今日,其子民之中犹有人焉能谅王一切,独不能谅王观察其古城之方法。马萨诸塞之首都,由国王观之,不过一犯上作乱之中心,多自由树而铺有碎砖与碎玻璃者;其敌人即于此处披家制衣服闲行街上,而其朋友则涂黑炭而插羽毛焉。
无论其见解如何,乔治三世此时已能强迫内阁接受其意见矣。查塔姆业已引退,而不能表率百僚之格拉夫顿公爵则任财政部长(First Lord of Treasury)。贝德福德党(Bedfords)此时在内阁中之地位已甚稳固,又往往煽动国王愤怒之火焰。彼等告王王权久已凌替,不能不有以震之,五六艘巡洋舰与一旅兵士不但能使马萨诸塞感悟其非,且可使全美悔罪。谢尔本爵士(Lord Shelburne)于当日之内阁中单独主张明达与人道,且毅然宣称绝不赞成于原有士兵之外再遣一舰或一连往新英格兰。谢尔本爵士向所钦佩之富兰克林亦告下院若美人自愿无印花税或茶叶,则一团兵士绝不能使美人购印花税或饮茶;富氏又谓若派兵赴美,则兵士抵美之时未见叛乱,虽难免酿成叛乱。下院委员会开会时盘问富兰克林之情形具见《英国国会史》(The Paliamentary History of England)第十四卷第一四七页。伯克曾谓当富兰克林出席国会静候议员查询美洲情形时,此种查询有类一群学生之质问其师长焉。但富兰克林之智慧所含之聪明过多,非乔治三世所能接受,亦非深知国王愿纳何种劝告之大臣所能接受。贝德福德党占胜,而谢尔本辞职。一七六八年十月初八日兵舰列阵于波士顿海口。其满载粮食之船只即傍一列码头,而此一列码头视煤船水手与运煤工人发生冲动之北希尔兹(North Shields)码头尤为和平。枪炮与兵士陆续登陆,而兵士击鼓撑旗前往公有地,每人之弹药筒各有十六发实弹药筒。第一支队共两营及左右翼一营;日后陆续增加,直至波士顿一万七千人中每男子妇孺五人即有一红衣兵士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