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精神》耶路撒冷——宗教之城(10)

贝淡宁和我遇见了我的博士生——耶路撒冷专家奥利。她认识这个城市的很多人,带我们拜访了马里奥·奥斯卡牧师——一个在7年前从意大利一所大学毕业后决定迁移到耶路撒冷的圣方济会修道士。我们通过珈法门进入老城,向左拐来到基督教区,在这里我们和奥斯卡牧师见面。200年前,一群托钵修会修士在锡安山建造了修道院,据说最后的晚餐就发生在这里。20世纪初期,该修道院被搬迁到现在的地方。奥斯卡牧师在这里只有7年时间,不过当他解释此地的历史时总说“我们”,“我们是从乔治亚修道士那里购买了这个地方。”奥斯卡牧师是令你一见钟情的人,他温柔、礼貌、幽默,偶尔自嘲一番,富有个人魅力。在描述修道院的吃饭情景时,他说:“你知道,吃饭时你应该不出声。但对我这个意大利人来说,这是违背天性的。我们吃饭时不可能保持安静。”奥斯卡牧师解释说,耶路撒冷的基督徒是少数派,这里有两层意思:首先,像阿拉伯人一样,与犹太人相比他们是少数,在多数是穆斯林的非犹太人社区中,他们依然是少数。那么,他在这里有家的感觉吗?奥斯卡牧师在那不勒斯获得政治学学位时还不信教,但在皈依基督教以后,他认定自己必须到耶路撒冷来,现在他觉得这里就像家一样。他说:“在这座城市,即便你是无神论者也会有宗教情怀的。”温暖的笑容再次在他脸上绽放。

奥斯卡牧师带领我们参观修道院的附属教堂。路上,我们问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应该到这里来。他的回答令我们措手不及,他严肃地说:“人人都生在耶路撒冷。”这句话令我印象深刻,虽然我出生在离特拉维夫不远的小镇雷霍沃特,并在15岁之前一直生活在那里,后来我们全家才来到耶路撒冷,不过我一直觉得我就是在耶路撒冷出生的。我告诉他这些,期待他可能笑出来。但奥斯卡牧师把我的话当真了,他从字面上理解我的话,而我只是用比喻性的说法。

与马克·吐温夹杂着喜悦和惊讶的描述不同,英国人往往透过浪漫的光环来看待耶路撒冷,把这个城市及其宗教光环理想化。多年来,在英国“绿色而幸福的土地上”重建耶路撒冷的梦想,是英国文化的一部分,许多人拥有耶路撒冷的宗教身份认同。实际上,这个理想影响了维多利亚时代的人对现实的耶路撒冷的反应,虽然当时这里是中东干旱而肮脏的城市。历史学家伊坦·巴·约塞夫(Eitan Bar Yoset)认为“圣地”和“耶路撒冷”等比喻性修饰语,比城市本身在英国文化的想象力中发挥了更大作用。8

贝淡宁到耶路撒冷后,我们自然而然地去看了篮球比赛。耶路撒冷队落后,只剩下最后1.7秒时,球员从八米之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投篮,居然神奇地落入篮中。耶路撒冷队赢了。我们旁边的人高喊:“看到了吧!真的有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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