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遥远的天边出现了古代城墙的残垣断壁和破碎的拱门,我们艰难地爬上另一座山,每个朝圣者和罪人都在高处拼命挥舞帽子:啊,耶路撒冷!栖息在其永远的高山上,白色、圆顶、坚固,用高高的灰色围墙聚集在一起的这个娇弱的城市,在太阳下闪闪发光,这么小,啊,简直就像一个美国村庄那么大,里面只有4000个居民。我们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默默地抬头越过宽广的山谷向远处张望,就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我觉得这个群体每个人的头脑中,都充满着被眼前这个娇弱的城市的宏大历史所激发的思考、想象和记忆。没有对眼泪的召唤,这里没有眼泪,耶路撒冷引发的思考充满了诗意、崇高和尊严,这种想法在托儿所的感情中是找不到合适的表现的。中午过后,我们从著名的古代大马士革大门进入狭隘的、弯弯曲曲的街道。在数小时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试图让自己明白我确实已经站在所罗门曾经居住过的辉煌古城,亚伯拉罕曾经在这里和诸神对话,见证了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场面的城墙依旧巍然挺立。
不过,进入城市之后的马克·吐温对它的渺小并没有留下深刻印象,他只是从有点幻灭的角度描述这个城市,注意到了它狭窄和不方便的街道。在他眼中,这个城市不是神圣和庄严的,而是贫困和肮脏的。“随处可见麻风病患者、瘸子、瞎子、白痴,他们随时可能来到你面前,他们显然只知道一种语言的一个单词,那就是永远的‘赏钱’。”7他有些玩世不恭:“看到这么多残疾的、畸形的、患病的人拥挤在这个圣地,堵塞城门,人们可能认为时光倒流,重新回到了古代,人们期待上帝的天使随时下凡来搅动毕士大的池水(Bethesda,基督教《圣经·约翰书》中所载耶路撒冷一池塘的名字,池水能治病。——译者注)。耶路撒冷显得悲凉、乏味、了无生机。我可不愿意生活在这里。”
其实,不仅马克·吐温不喜欢生活在耶路撒冷,我敢肯定许多耶路撒冷人也不喜欢它。不过,依然有人移居到圣城来,而且并不感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