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序/颠覆与致敬:乔治·马丁的《冰与火之歌》(2)

过去十多年来的史诗奇幻热潮,一般认为始自劳勃?乔丹的《时间之轮》(The Wheel of Time)系列。该系列的第一集《世界之眼》出版于一九九○年,仍旧明显受到托尔金的影响,然而乔丹也为他的作品注入许多崭新的元素,例如性别势力的倒错,东方的太极阴阳和轮回概念,以及各国神话传说,繁复庞杂而吸引人,立刻引起大众瞩目。该系列至今已出版了十大本,每一集均厚达七八百页,而仍未见结束迹象,这样的记录若非绝后,也属空前。

乔丹的成功,除了助长从来不曾熄灭的《魔戒之王》仿效火势,更无形中鼓励人写得越多越好。各家出版社纷纷跟进,动辄七八百页的“巨著”不再被编辑视为畏途,反而摇身变成票房保证。三部曲不希罕,写不完才够赚。史诗奇幻俨然成为市场主流,一个个系列纷纷变成了“说不完的故事”。一时间不论老手新人,人人都想来试试:新锐作家一下海便以大部头作品为试金石,出道多年的老手也换个笔名希冀能再造事业第二春。姑且不论作者本身的意图以及作品好坏,洋洋数千页的大部头史诗奇幻已成为世纪末最炙手可热的出版新星,并且还一直延续到二十一世纪。

一部部雄霸畅销排行榜的“史诗巨作”虽然让出版社乐得合不拢嘴,却也招致评论家、作家和部分读者的抨击和嫌恶。“多多益善”政策不仅使作者丧失对整体架构的掌握,甚至在编辑的鼓励下刻意拖戏。作者不知节制地埋设大量“伏笔”,起初或许引人入胜,最后却是越积越多,徒陷收不了尾的窘境,读者戏称为“乔丹症候群”(The Jordan Syndrome)。此外,无止境的细节描述,很多厚达八九百页的小说在扣除掉冗长的叙述、与主要情节无甚关连的旁枝末节和无意义的对话后,可能少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篇幅。有些原本以简短紧凑著称的作者,也无可避免地受到这股风潮影响,跟着拖泥带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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