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望山河》后记 一个人的科学觉醒(3)

晋陕大峡谷呈南北走向,长江三峡正好东西走向,在中国的地图上,两条峡谷的延长线成九十度夹角。这是永远照耀中国古今与未来的不曾相交的十字星座--就像长江与黄河一样。

因为在《后望书》中我已经写了黄河,所以,在本书中我接着写海河--

在地质时代,海河与黄河是一个水系。黄河很长时间沿着今天海河的干流从天津入海。黄河与海河共同孕育塑造了华北平原。--应该说,华北地区的年降水量并不比西欧与北欧少,北京的年降水也堪比巴黎、柏林,可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华北的河流为什么全部变成了季节河?北京成了世界上缺水最严重的城市之一?

不仅在于人口的稠密。深入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因为1963年8月落在太行山区的一场暴雨,在海河流域引发的一场大水灾,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之后,不是把缺水,而是把水患当成海河的主要矛盾,进行连续十六七年不间断的大规模治理,这在方略上就有诸多的问题。水不出山,平原上就没有水。虽然“根治”了,但母亲河已经没有了生态流量,气息奄奄。接着便引滦(河)济津、引黄济京和南水北调。这些大工程、大举措一气呵成,几乎没有间断。

是不是“功在当代”,愧对子孙?

李开复说“我的成功可以复制”。前不久见到一位海外留学归来、担任过中关村高管的成功人士,他说“我的成功和经历不可复制”。我想人生事业能否复制无关紧要。每一个人的经历可能相似,但又完全不同。所以所确定的目标也不相同,我想,一个人只要能做他所喜欢做的事就可以了,对我来说,便是学习和写作。

二十多岁时,在矿山做技术员。每天在野外测量或到井下放样。那时,自学了所能找到的地质与成矿的书。因为是有色金属矿,整天接触的便是断层矿脉裂隙,古火山构造带。看惯了生与死、枯与荣,也习惯了大山的沉默与流水的喧哗。这段生活成了我刻骨铭心的记忆。

此后,虽然职业不同了,但对地质的兴趣与爱好一直没有中断。1984年冬天,当我随共和国首次南极考察队登上南极大陆,涉过冰海走近百米高的冰川时,深受感动。这是地球上最古老、也是最后的大陆,如此辽阔、如此壮丽、如此纯洁。我回国时,带回很多从南极捡回的石头,有水晶、玛瑙,也有形状特别的火山石。八九十年代,我分工采访过地矿行业,到过很多地方。1994年秋天进中昆仑山采访时,又看到了成矿带上强烈地震活动的遗迹,引起了无数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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