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社会心理学被定义为对社会影响进行的科学研究。通过重点研究人类社会行为的主要根源,就能对社会影响有更好的理解。你也许会问,我们为什么首先要了解社会影响,谁在乎呢?一个人的行为是出于准确了解状况的需求,还是出于维护自尊的需求,会有多大差别呢?
这个问题有许多答案。最基本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们好奇。社会心理学家对人类的社会行为非常着迷,并且想要在尽可能深的层次上了解它。在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社会心理学家。我们都生活在社会环境里,而且对于我们如何受影响、如何影响别人、为何与某人坠入爱河、为何讨厌一些人以及为何对别人漠不关心等问题,都想有更多的了解。
许多社会心理学家研究社会行为起因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要找出解决社会问题的方法。社会心理学家在学科形成之初,就对社会面临的挑战非常热衷,譬如减少暴力与偏见,增加利他行为与包容。当代社会心理学家继承了这项传统,并且拓展了关注的问题,包括说服人们保护水、能源等自然资源(Dickerson,Thibodeau,Aronson,& Miller,1992),教育人们进行更安全的性生活,以减少艾滋病的散播(Aronson,1997,1998 ;Stone,1994),了解电视暴力与观看者的行为之间的关系(Eron,1996),发展减少国际冲突的有效协商策略(Kelman,1997;Ross,2004),找到减少种族偏见的途径(Aronson & Patnoe,1997),以及减少高中少数群体学生辍学率(Aronson,in press)。
如果我们有能力理解和解释复杂和失调的社会行为,那么我们也就面临着改变这些情况的挑战。举个例子,当我们的政府开始正视艾滋病传染时,他们开展了大量的要求人们进行更安全性行为的恐吓性广告活动。这似乎符合常识:如果你要人们去做他们通常不愿意做的事,为何不把他们吓得魂不附体?
这当然不是一个笨主意。就像我们将在后续章节中讨论的,对许多失调行为(譬如抽烟、酒后驾车)而言,引起恐惧确实能够促使人们采取理性的适当行为以维护他们的健康(Aronson,2009;Levy-Leboyer,1988;Wilson,Purdon,& Wallston,1988)。但是基于数年来对说服的系统性研究,社会心理学家很快认识到,在艾滋病这种特定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引起恐惧无法对大多数人产生预期的效果。相当多的研究证据显示,一旦涉及性行为,情况就变得更为复杂难辨。更明确地说,大多数人在准备进行性行为时,并不愿意去考虑死亡或感染可怕的疾病这些问题。因为这些想法至少会破坏浪漫的气氛。另外,许多人并不喜欢使用避孕套,因为他们觉得中断性行为去戴上避孕套,肯定会破坏心情。考虑到这些,当人们接到吓人的资讯时,许多人倾向于以否认来减轻恐惧(“这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的朋友当中没有人患艾滋病”等),而不是做出能解决问题的合理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