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马丕瑶确实是清官,在我们周边一带,马家的名声也不错。但是在外事方面,他确实一无所知。奏折里,把李鸿章列在了倭奴之前。他似乎不知道,每一条款,李鸿章都电请过皇家政府的。马恨不得剥李鸿章的皮,吃李鸿章的肉。为什么不剥皇帝的皮,吃皇太后的肉呢?
马丕瑶当时身为广东巡抚。一代大吏、一代文官、一代清官,沿边督抚,他都占了,所以他这奏折应该是个典型。至于一般言官,咱就不说了。只说李鸿章坐冷板凳时的牢骚——确切地说,李鸿章和议后做了总理衙门大臣,官衔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最高处,只不过比起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旧衔来,相对而言有些冷。当时他客居贤良寺,本就客少,他更闭门杜客,于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头就发上了牢骚:
言官制度最足坏事,故前明即亡于言官。此辈皆少年新进,毫不更事,亦不考究事实得失,国家利害,但随便寻个题目,信口开河,畅发一篇议论,借此以出露头角,而国家大事已为之阻挠不少。当此等艰难盘错之际,动辄得咎。当事者本不敢轻言建树;但责任所在,势不能安坐待毙。苦心孤诣,始寻得一条线路,稍有几分希望,千盘百折,甫将集事;言者乃认为得间,则群起而讧之。朝廷以言路所在,又不能不示加容纳,往往半途中梗,势必至于一事不办而后已。大臣皆安位取容,苟求无事,国家前途,宁复有进步之可冀?
天下事为之而后难,行之而后知。从前有许多言官,遇事弹纠,放言高论,盛名鼎鼎;后来放了外任,负到实在事责,从前芒角立时收敛,一言不敢妄发。迨至升任封疆,则痛恨言官更甚于人。尝有极力讦我之人,而俯首下心向我求教者。顾台院现在,后来者依然踵其故步,盖非此不足以自见。制度如此,实亦无可如何之事也。
老头说得很好,可惜,只能坐着冷板凳跟自己人说说而已。
虽然老头对袁世凯奔走于自己的政敌李鸿藻与翁同龢门下很是不爽,但袁世凯毕竟接的是李鸿章的衣钵。那就是,他是做事的,不是耍嘴皮子的。下面我们来看看袁世凯的战后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