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光绪二十年)冬,胡燏棻的定武军开练,屯住马厂。因马厂营房不够用,改屯小站——天津东南七十里处的新农镇。胡先是聘请汉纳根做教习,但汉纳根认为权力不够,“事多窒碍”,不干了。胡又改请另一位德国军官沙尔,根据德国陆军操典开始了训练。
这一切对于袁世凯来说,又是一次机遇。
袁世凯从小喜读兵书。甲午战前帮朝鲜编练新军,就弃淮军的旧操法不用,改用英德操法。
甲午战争期间,他是较早提出用西法编练新军的。看到清军不堪一击的情状后,他就迭电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北洋系元老、李鸿章红人、时任津海关道的盛宣怀,说:“公如筹有款,宜速延名教习,募学徒千人,教兵官认真讲究西法,另改军制。为将来计,此军情决非老军务所能得手,枪炮全不知用,何能哉;倘为然,弟愿任监督,必有以报。”“寇练兵纯用西法,能习西式武器,用又内外协同,赏罚明,号令严,事权一,不惜费。我皆反之”。“各军皆不知枪炮”,放炮时,所配炮弹不足用十分钟;士兵用枪,只知托平乱打,连准星都不会瞄。虽然如此,当时在天津督办东征粮台的胡燏棻建议袁世凯亲自练兵时,袁世凯回说:“凯须饷有械精,熟练一枝,能操不溃之权,始敢措手,否则决不敢随人崩溃。”嗯,看来我们这位河南帅哥还真不是一般人物。随便练个破军,到时候在战场上净搞长跑运动了,他可不干。另外,他还亲自致电钦差大臣、军事统帅刘坤一,报告军情,谈自己的整军建议。所以,战争期间,袁世凯的知兵名声,就成为时人共识了。因为当时谈兵的人也不少,但大都是文人谈兵,谈得自己慷慨激昂,谈得主事者七窍生烟。现在拿我们河南籍著名清官、俺的蒋村老乡、时任广东巡抚马丕瑶的一个奏折——《广东巡抚马丕瑶奏强寇要盟权奸挟制筹策具陈折》来看看:
第一,听说李鸿章签了中日和约,吓我一跳。“苟有人心者,断不出此”!“人谓倭人恃李鸿章为内援,李鸿章恃倭人为外援,由今观之,诚不诬也”。
第二,地是不能割的,商是不能通的。否则,“十余年间,将合中外为一家”。所有这些条款,我们大清上下,皆知不可允。“倭人盖明知其不可,而故意要盟;李鸿章亦明知其不可,而代为挟制”。
第三,“此次电信到粤,粤人无不怒目裂眥,思食李鸿章、倭奴之肉”。
第四,伏愿我皇上大震天威,先拒绝和约,再次李鸿章发交刑狱治罪。倭人无消息可通,“则彼之气自夺,而我之气益奋”。一面诏刘坤一等严整军旅,收复地方;一面通饬沿海,切实守备,以遏寇氛。其各省民团义旅,一律准其助战,必有豪杰之士,应时而出。
第五,天津辽阳与皇都靠近,我皇上至性仁孝,怕吓着老太后,那么请恭皇太后西巡,避地山右,或驻跸长安,着各路统兵大员,大张挞伐。
第六,自古战势不在于外势之强弱,而判于一心之敬肆。但使我上下中外,共常存忧勤惕励之心,自可收扫荡廓清之效,数月之后,事局必变,待倭人变计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