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当道(12)

建文旧臣中,最让朱棣头疼的,就是中山王徐达之子--魏国公徐辉祖,徐辉祖不只是建文帝的铁杆忠臣,更是朱棣夫人徐王妃的兄长,朱棣的大舅子。据说朱棣入城的时候,勒令全城百姓迎接,唯独徐大舅子硬气,独守在徐达的祠堂里。恼羞成怒的朱棣,立刻派官吏向徐辉祖问罪,没想到徐辉祖不慌不忙,面对严刑拷问,悠然背出了朱元璋御赐徐家的“免死铁券”里的券文。这下朱棣没咒念了,只好将徐辉祖礼送回府,软禁五年后,徐辉祖善终于家。

比起不忍杀的卓敬,杀不了的徐辉祖,有些人,却是冲朱棣“找杀”。朱棣破城的当天晚上,龚泰猛然冲向朱棣大营,声称自己是“建文重臣”,非要朱棣治他死罪,简单审讯后,才知道这只是个小人物。哭笑不得的朱棣,摆摆手就把他放了,谁料龚泰铁了心,居然当场跳南京城头自尽。这下可把朱棣气炸了肺,立刻下令,将龚泰的尸首大卸八块。这是他后来疯狂屠戮建文忠臣的起点。

朱棣诛杀建文旧臣的方式,除了众所周知的“株十族”外,另一个手段叫“瓜蔓抄”,它的开始,是源于一场明朝版的“刺秦”事件。假意归顺朱棣的御史景清,一次在朝堂上身藏利刃,意图行刺朱棣。而那一天按照《明史》的记录,天气出现了“异象”,钦天监(天文台)的报告,就是天上一颗奇怪的红色妖星,要去进犯代表皇帝的“帝星”。偏偏景清当天,恰好穿了一套红色的衣服。满腹狐疑的朱棣立刻下令拿下,当场搜出利刃,刺杀失败。宁死不屈的景清,临终依然大呼“欲为故主报仇”。事后,朱棣以极其残暴的手段处死了景清,先斩首,再扒皮示众。而李卓吾在《续藏书》里说,之后的几个夜晚,朱棣整天做噩梦,天天梦见景清拿着刀朝他砍来,为驱逐心魔,朱棣悍然下令,将景清的家族乃至同村乡亲,全都抓来治罪,先后杀害三百多人。这就是耸人听闻的“瓜蔓抄”。

“瓜蔓抄”除了株连甚广之外,还大搞“穿越”。御史高邦反对朱棣篡位,朱棣杀了他后还不解恨,竟将高邦陕西老家的祖坟刨尽,将其家族产业,分给周围乡亲耕种,并世代征收高额赋税。按照朱棣的话说,此举就是让人们“世代骂高御史”,也就是要让高邦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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