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群有胆有识的上海人(6)

陈独秀被开除党籍以后,反而唱起了高调,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万多字的《告全党同志书》,并正式成立“无产者社”,树起反对派的旗帜。陈独秀任总书记,彭述之、尹宽为常委,何资深任秘书长。1931年五一节,4个托派小组在上海召开托派统一大会。在随后的一年多里,托派就遭遇多次大破坏,主要领导人几乎全部被捕,也使陈独秀陷入极大的困境当中。

1932年10月15日下午7时,陈独秀在岳州路永吉里11号被捕。头发花白、留有短须的陈独秀镇定自若,戴上一顶呢帽,随捕快上了装甲车,被押送到嘉兴路巡捕房。4月下旬,法庭宣判:“陈独秀、彭述之共同以文字为叛国之宣传,各处有期徒刑13年,褫夺公权13年。”

判刑后,陈独秀等人被关押到江苏第一监狱,也就是老虎桥监狱,这里主要关押刑事犯。陈独秀被判刑入狱后,不少国民党要人来狱中劝降,然而都被他一一拒绝。

1936年,陈独秀被开除了托派党籍。第二年,日寇飞机开始轰炸南京,老虎桥监狱也遭到炸弹袭击。陈仲凡兴冲冲来告诉陈独秀,说:“我和胡适找了政府,他们同意保释,但要你写‘悔过书’。”陈独秀生气地说:“我要是写悔过书早就出来了。我宁愿炸死狱中,实无过可悔!”

1937年8月23日,在狱中待了2084天的陈独秀被告知国民政府已同意将他减刑释放。中午,国民党调查统计局处长丁默村去狱中接陈独秀,希望陈独秀出狱后住到国民党中央党部的招待所。陈独秀拒绝了,说:“不妥,我出狱后,必招来社会舆论,不如还我原来面目,做一个平民好。”

后来,国民党多次派人来见陈独秀,劝说陈独秀或者另组共产党,或者回到上海领导反对派工作,或者当劳动部长,都被陈独秀断然拒绝。陈独秀后来对包惠僧说:“蒋介石的双手沾满了我们同志的鲜血,我的两个儿子也死在他手里,我和蒋介石不共戴天。他叫我当劳动部长,参加国防参议会,真是异想天开。我要是做他的走卒,也不用等到今天。”

此后,陈独秀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快听不清旁人说话。而由于战争日久,物价飞涨,陈独秀生活也陷入困境,主要靠北大的补贴和朋友接济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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