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国要援助非洲国家(3)

制裁的示意作用常常被认为“仅仅是象征性的”而遭到摒弃。但如果我们考虑到合法性和软实力,我们就能够清楚地看到,示意可以让目标付出实际代价。点名羞辱是非政府行为体通过抨击跨国公司品牌形象影响其政策的重要途径。非政府组织还设法抨击国家声誉,让国家因为感到羞愧而不得不采取行动。国家也加入了这场较量,进行能够增强自身软实力并削弱对手软实力的新闻报道。这些运动有时失败有时成功,但合法性是一种权力现实,合法性之争都有实际的代价。一些观察家认为,最终导致1994年南非黑人总统上台的反种族隔离制裁的主要影响并不是经济影响,而是曾经执政的白人政府遭到孤立、其合法性遭到质疑。类似地,联合国制裁之所以能够成功地促使利比亚改变支持恐怖主义和发展核武器的政策,除去经济影响的作用外,还与利比亚对合法性的关切相关。由于制裁具有示意作用和软实力价值,且常常是唯一相对廉价的政策选择,因此,尽管历史上其实施有成有败,它可能仍将是21世纪一种重要的权力手段。

报偿、援助和其他积极制裁也同时体现着软硬两种实力。正如前面所指出的,提供报偿与取消报偿是同一问题的两个方面。援助的提供与切断是制裁的正反两面。通过提供报偿来确保其他国家的支持在内阁外交时代历史悠久,在当今的民主时代也依然存在。实际上,现在一些小国继续承认中国台湾当局而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原因就在于它们从台湾地区得到了大量经济援助。类似地,如果要理解为什么在关于捕鲸问题的国际论坛上,一些非捕鲸国家投票时会站在日本一边,我们就必须注意它们从日本得到的援助。

2005年后,石油与天然气价格上涨,提升了能源出产国俄罗斯、委内瑞拉和曾经因20世纪90年代的低油价而蒙受损失的伊朗的政治影响力。尽管这些国家不像沙特阿拉伯那样拥有能够构建市场的经济权力,但它们有额外的现金用以提供报偿和援助,从而推动其对外政策目标的实现。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利用石油财富增强了该国在拉丁美洲的软实力,甚至将向马萨诸塞州消费者提供廉价石油作为软实力宣传策略。伊朗利用其石油财富加强了在黎巴嫩及其他地区的影响力。俄罗斯利用石油收入购买影响力:据称,为了换取太平洋小岛国瑙鲁对脱离格鲁吉亚的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的承认,俄罗斯给了瑙鲁5 000万美元。

大国提供对外援助的目的多种多样。除了饱受战争蹂躏的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之外,以色列和埃及是接受美国援助最多的国家,美国的目的是在地区安全问题上对两国施加影响。中国的对外援助通常是为了获取原料。中国在其他国家获得的原料优惠通常都附有中国帮助该国修建一座新体育场或机场航站楼的条件。据一些专家说:“非经合组织成员国中国正在按照西方国家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放弃了的规则行事。它在秘密的政府间协定中将援助与商业混在了一起。”卢旺达总统保罗·卡加梅认为中国的援助比西方的援助更优惠。这种援助方式并非中国所独有,印度与巴西都是同时接受并发放援助的新兴经济体。“所有新援助国(除了俄罗斯之外也都在接受援助)都没有发布详尽的,或者哪怕是能够让人读懂的数字。”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