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伍修权的“三八”传奇(2)

根据自己调查研究得出的结论,伍修权认为被当做“修正主义”来批判的南斯拉夫党总的看来还是遵循马克思主义的,而这与当时中共的看法是相违背的,因而他遭到了党内批评。此时,王稼祥(对外联络部部长)建议伍修权到中联部工作,得到中央批准。于是伍修权开始了继外交部八年后的第二个八年:中联部八年。

十年浩劫,给中联部副部长伍修权带来了厄运,开始了他的第三个八年——“牛棚”八年。回想起噩梦中的情景,人们往往会不寒而栗,而一旦噩梦是真实存在的,就值得回忆。回忆是为了不能忘却,以诫后世。

中联部贴出了一张大字报,署名伍修权。这张大字报不但不解决问题,反而使他成了“跳出来的敌人”

1966年8月18日,天安门城楼上,毛主席容光焕发,满面春风,笑容可掬地俯视自己的“孩子们”。城楼下,是红卫兵的海洋,成千上万的革命小将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山呼“万岁”。这是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人第一次检阅红卫兵。开始以后,一些红卫兵向毛主席和林彪以及陈伯达、康生等“文化大革命”的头面人物一一献上了红袖标,热闹气氛令人惊叹。

此时,检阅者中间休息,有两个人正被冷落在一旁,他们在交谈。这两个人,一个是刘少奇,另一个就是伍修权。

刘少奇:“我把北大聂元梓的报告反复地看了多遍,实在看不出它的意义为什么比巴黎公社宣言还要重大。”

伍修权:“我还没有认真地看,我回去再找来好好读它几遍,看看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们并非在有预谋地商量什么,当时,伍修权看到刘少奇被冷落在一旁。便过去与他聊聊。伍修权是一个善良而正直的人,也许正是这种美好的品格在并不美好的年代里给他带来了不幸。

“文化大革命”之初,伍修权一直忙于党的对外联络工作,并未过分注意运动的发展。他以为“文化大革命”无非是文化界的事,与自己工作的关系并不是很大。而且,他多年来从事国际上“反修”斗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少奇、邓小平等领导人被认为犯了“错误”,从主要领导岗位上被拉下来,而林彪、康生等人却成为风云人物的现实,使伍修权很不理解。毛主席一张《炮打司令部》,使伍修权意识到:这场运动非同寻常。

但是,他仍然没有想到,厄运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是祸躲不过”,这句谚语是中国人发明的,自然有其道理,尤其在中国,如果你被卷入一场斗争中,就别想安安稳稳地生活。“文化大革命”的触角是无所不至的,既然最高领导人下定决心,就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抵制得了的。“文化大革命”形势发展迅速,令人始料未及。

中联部并没有神灵的庇护,它也会不例外地成为“革命”的目标。此时,康生已将自己的得意门生王力从部里调到了“中央文革小组”,中联部内也成立了“文化革命委员会”作为领导运动的权力机构。王力和康生等人的插手,使中联部受到了“优惠”,一场严峻的斗争在部里渐渐拉开帷幕。

“文化革命委员会”的成立,使伍修权等中联部里的领导人徒有其名,不但不能支配部里的工作,连自身的命运也遭到威胁了。

分管为外国党培训干部教学工作的副部长许立,是最早成为“斗争对象”的。他已60多岁,还有高血压,而这丝毫不能引起造反派的同情,仍然狠批狠斗。这引起了伍修权的不满,他说:“《十六条》中不是说了吗,‘要文斗,不要武斗’。许立同志已60多岁了,再过30年,你们也60岁了,如果那时你们也遭到同样的情况,就会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无意中“引火烧身”。伍修权的这句话成了把柄,被造反派说成“宣扬资产阶级人道主义,反对阶级斗争观念,压制了造反派的革命热情和革命精神”,伍修权终于也成为被批判的“靶子”。

部里开始贴出攻击伍修权的大字报了,内容都是工作中的问题。

“他在外事活动中,和外国人谈话没有大力宣传毛泽东思想,却大讲自己的经历。”

“他同苏联修正主义分子接触时,大讲友好多,坚持斗争少。”

诸如此类的话,是人们费尽心机搜罗出来的。抓住一句平常的话,然后上纲上线,甚至无中生有,都是当时“斗争”的手段。对于这些,伍修权并不十分在意,他相信“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自认为没有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也就不怕人们对自己的揭发批判。

倘若真的如那句俗语所说,那么造反派们也显得太无能了。既然把斗争的矛头指向了你,你就会像上了“黑名单”的暗杀对象一样,无法逃避追击。

首先是做检讨。诚实、正直而又无限忠于党和人民的伍修权又充分体现出他的品格来。他决心用毛泽东思想来对照检查自己,诚心诚意地按照群众的要求去做。1967年1月12日,他在部里的群众大会上做了第一次检讨:

“我自‘文化大革命’开始,一直处于很不理解,很不认真,很不得力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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