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分歧
三年大饥荒虽是坏事,但也让毛泽东意识到不能一味盲目地大干快上了。为顾全大局,从1961年,中央将钢产量从原定1800万吨下调到850万吨,这为全面的经济调整做了准备。1961年5月宣布解散公社食堂,基本废除供给制;1961年9月,分配权由生产大队下放到生产小队,以生产小队为基本核算单位。1962年初,中央召开了规模空前的七千人大会,毛泽东在会上带头做了自我批评,会议民主气氛较为浓厚。刘少奇正是在这次大会上将三年灾害定性为“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刘少奇主张的“三自一包”(自留地、发展农贸自由市场、企业自负盈亏,农民可以包产到户)、“四大自由”(雇工、贸易、借贷、租地不限制),虽然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实施,但其中蕴涵的打破单一公有制的工业、农业发展格局,引入市场竞争机制的思想,还是对当时的国民经济调整加了一把劲。但这些主张在毛泽东看来,纯粹是反社会主义、复辟资本主义的纲领。
接下来从1963年至1966年掀起的“四清运动”(清账目、清仓库、清工分、清财物),从起初的清理经济问题,逐步升级为思想路线问题、政治问题。而到1965年又明确提出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矛头直指刘少奇为首的务实派。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会说,毛刘之争说到底是个人权力之争。其实不然。
七千人大会上毛泽东对刘少奇的形势估计深为不满。这一点从他在七千人大会上过高评价林彪讲话中可以看出端倪。
面对三年严重的经济困难,安徽省委对群众要求包产到户的意见加以变通,试行“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包工包产责任制,即“责任田”,得到了毛泽东可以试验的谨慎同意。同时,中央和地方许多领导对包产到户予以支持。但随着形势的变化,毛泽东没有同意包产到户的主张。他说:“单干势必引起两极分化,两年也不要,一年就要分化。”“赫鲁晓夫还不敢公开解散集体农庄呢。”分田单干与继续维持人民公社制度成了两条道路的斗争。这种斗争促使毛泽东重新提起阶级斗争。他说:“我们这个国家要好好掌握,好好认识,好好研究这个问题。要承认阶级长期存在,承认阶级与阶级斗争,反动阶级可能复辟,要提高警惕,要好好教育青年人,教育干部,教育群众,教育中层和基层干部,老干部也要研究教育。不然我们这样的国家还会走向反面。所以我们从现在起,就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开大会讲,开党代会讲,开全会讲,开一次会就讲,使我们对这个问题,有一条比较清醒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在1962年8、9月间召开的八届十中全会上,毛泽东又明确指出:“要花几年工夫,对干部进行教育,把干部轮训搞好,不然,搞了一辈子革命,却搞了资本主义,搞了修正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