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对日本“以德报怨”(16)

台湾当局在日本驻香港领事馆获悉,雷任民等代表团在国际一栏均填写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而获得了签证。同时,听说日本准备允许大陆在日本设立“通商代表部”,便于4月22向日本外务省提出强烈抗议,同时警告称:

如果准许设置通商代表部,则共产党政权必将扩大在日本的政治活动,破坏日本与自由国家的友好合作,是为中(按即“中华民国”)日两国之间发生摩擦龃龉的根源。〔54〕

1955年5月4日,雷任民代表团与“日本国际贸易促进协会”、“促进日中贸易议员联盟”签订了第三次中日贸易协议,并在协议中规定:“互相在东京与北京设置通商代表部,对于各代表部及工作人员给予外交官待遇的权利。”〔55〕这项规定已经超越了民间贸易的范围,实现了民间协议、官方挂钩的目的。

蒋介石对中日间的这个民间贸易协定非常恼火,特别是对双方互设“通商代表部”恨得咬牙切齿。1956年9月,蒋介石在回答法国记者杜利安提问时警告日本说:

日本若干方面曾一再主张开放对大陆贸易,但余不信渠等能代表大多数日本人民或日本政府之态度,日本私人贸易商曾与匪帮签订若干贸易协定,但无堪称有何成效。日本经济之未来发展,实在与自由亚洲国家及我忠实华侨合作,扩充其与东南亚地区之贸易。〔56〕

蒋介石认为日本与大陆把民间协议提升到了“政府间协议”,便向美国告状,请求美国向日本施加压力。在美国的压力下,日本终于取消了设置“通商代表部”的内容。

1957年2月,“台湾帮”的开山鼻祖岸信介组阁上台。岸信介从学生时代就热衷于大亚洲主义,鼓吹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岸信介二战后被判为甲级战犯,被关进日本东京巢鸭监狱,骨子里仇视中华人民共和国。出狱后,岸信介返回政坛。岸信介上台后,就极力推行跟随美国反共反华的政策,恶化中日关系,阻挠中日民间贸易往来的错误政策,致使中日友好交往几乎中断。岸信介上任仅半个月,就迫不及待地同台湾成立合作委员会。

同年6月2日,岸信介以日本现任首相身份访问台湾,是战后第一位访问台湾的日本首相。为了拉拢日本,蒋介石对岸信介访台给予了很高的礼遇,与他在台北士林官邸进行了几次长谈。

在6月3日的首次会谈时,岸信介首先表示:日本过去对中国认识不够,致两国间战争不断,战争结束后,蒋介石宣布对日“以德报怨”的政策,谨向蒋介石及中国(即“中华民国”)朝野表示“谦谢之忱”。

岸信介对日本侵略战争没有一点反省道歉的意思,但蒋介石对此毫不介意,反而也淡化过去的战争,说:中日两国过去失和,已如一场噩梦之逝去,今日不必再提。接着,便与岸信介商谈贸易合作问题。

蒋介石坚决反对日本与大陆发展贸易关系。对此,岸信介表示:

日本人对中国之观念,渊源甚深,中国有五千年之历史,中、日有两千年之关系,故日本人一谈到中国,即有十分亲切之感,初未计及思想问题。因之,日本谈到对中国大陆贸易、尤其以大阪为中心之中小企业,以原来与中共有生意往来,只要现在大陆有生意可做,即群趋若鹜。故现在日本在政治上决定不与中共建立外交关系,亦不在联合国内对中共作何帮助,但对于日本人民断绝与大陆来往,不做贸易,认为在理论上固可如此说法,而事实上绝不可能。此点希望予以谅解。〔57〕

听了这话,蒋介石很是沮丧,感到日本人不够朋友,现在要想阻止日本与大陆进行民间贸易往来已是不大可能。但是,他必须阻止日本把民间贸易提升为政府间贸易的行为。想到此,蒋介石对岸信介警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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