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战河西走廊兵败祁连山(3)

平番、大靖、古浪和凉州,位于河西走廊的东段,明长城遗址的南侧,闻名遐迩的丝绸古道就经过这些要塞重镇。

在历史的长卷上,这里描绘了东西方的友谊,也洒下了战乱的鲜血。

徐向前指挥红军,沿着丝绸之路古道,兵分左右两路向古浪前进。

河西走廊,寒风卷起沙土,像一条条无形的皮鞭,抽打着单衣褴褛、赤脚穿着草鞋的红军将士们。

这支曾经三过草地的红军,如今已疲惫不堪。

13日,九军攻克古浪城,马家军风风火火急驰古浪救驾。

三十军乘虚向西跃进,先围凉州,进占城西四十里铺。

马步青就在凉州城内,有将缺兵,连夜组织民团、商团,用钱雇百姓登城,点起灯笼火把,虚张声势唱起“空城计”,当得知红军围城不攻城,只是借路西行,才解除了这场虚惊。

18日,三十军克永昌,21日,克山丹,控制了河西走廊的中段,为全军西进开辟了通道。

此时五军又来一个大踏步跟进,接替了三十军防务。

正当西路军西进之时,一着不慎,九军在古浪吃了个败仗。

古浪南北两侧是高山险石,沿红凉山西进古浪,只有一条“马不并骑,车不同轨”的狭路。

这是进入河西走廊的咽喉要冲,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城西则无险可守,一道平川,直下凉州。

在这样的地形上作战,按说红军是不该吃败仗的,但由于九军最初防御作战准备不足,麻痹轻敌。

当敌人以3个骑兵旅、2个步兵旅并4个民团轮番攻击时,先是仓促应战,后又死打硬拼。

血战三昼夜,敌我双方各伤亡2000余人。

三十军派出部队增援,九军才突破敌人包围。

这场战斗,使九军减员达1/3之多,军参谋长陈伯樨、二十五师师长王海清、二十七师政委易汉文等壮烈牺牲,军长孙玉清负伤,基层干部伤亡更为严重。

孙玉清被撤职后,徐向前即刻派原三十一军参谋长李聚奎到九军整顿。

“总结教训,调整建制、恢复战力,以便继续西征。”

夜已深了,寒风吹得土房的纸窗呼呼作响。

两位西路军的主将,发生了争议。

他们从鄂豫皖到四川,虽然多次争吵过,但不像这次激烈。

从前,陈昌浩和徐向前是平起平坐的关系,如今这位军政委员会主席,自认为高出徐向前一头,加上徐向前从古浪战败以来心里不痛快,说话的分寸也不像从前那么斯文。

陈昌浩也不让步,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大。

徐向前说陈昌浩“昏头涨脑”;陈昌浩说徐向前是“右倾机会主义”。

“和陈昌浩共事几年,我从来没有与他面红耳赤地争吵过。

这次破了例,吵得很凶。

他强调形势大好,能在这里建设根据地。

我强调形势困难,在这里被动挨打,无法周旋,要吃大亏。

我俩住在一间民房里,围着炭火盆,边烤火,边争论,谁也说不服谁。

天气很冷,门窗都是破的,寒风嗖嗖的往屋里灌。

我的脚尖烤得暖和,脚后跟却冻得生疼。

大西北的冬天,就是这般滋味。”

战场上将帅不和,从来是军队的大忌。

两位主官带着分歧,于11月21日率总指挥部从凉州城外进抵永昌城。

就在西路军血战河西走廊之时,“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了。

25日,张学良陪同蒋介石飞抵洛阳。

中革军委主席团急电徐向前、陈昌浩:“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前途甚佳,西路军仍执行西进任务,占领甘、肃二州,一部占领安西,开始西进的时机及如何作战,由你们依情况决定。”

此时,1936年就剩下最后6天了。

寒冬给河西走廊换上了银装,气温降到零下三十多度,哈气成霜、滴水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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