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母亲与女儿之间的关系(3)

母女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张针织软毛毯

最近我在看妈妈和我一起织的手工毛毯,那时她年纪很大了,因为有很严重的关节炎,她每次都只能示范性地缝上几针。但看得出她非常乐意指导我织毯子,这种乐趣让她可以全心投入,不顾关节的疼痛与不便;而我也同样从妈妈的指导中得到很多快乐。毛毯完工的那一刻,妈妈兴奋极了(我也一样,特别是同一个地方开线很多次,修补了很多次),她开心地看着家人把毯子裹在身上保暖。虽然毯子的颜色和式样是我选的,大部分手工活也是我做的,不过选什么线编织,编在哪儿等方面都是妈妈和我共同的主意,这条毯子是我们两人智慧的结晶。

我还想起小时候妈妈也和我一起织过东西,那一次的经历也能反映出当时我们的关系。我11岁那年,妈妈教我织围巾,不过我感觉那次比起多年后一起织毛毯,她显得没什么耐心,也不那么乐在其中。现在看起来,那时候妈妈更认为围巾折射的是自己形象。所以,她在挑选颜色的时候显得很独断,我们还为此拌过嘴,对于针脚整不整齐等细节妈妈也花了更多心思。因此这条围巾对妈妈来说可能还是“引起特别关注”的又一种途径吧。围巾完工以后,虽然她也夸了我,不过看起来她还是更希望别人注意到她做的那部分,因此那一次和织毛毯比起来,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我和妈妈共同的经历。

母亲自然的特质与压抑的特质

妈妈在指导我织手工毛毯的时候,自然流露出的特质和她对色彩的喜爱很像,这些特质毫无拘束地从她的内在自我中流泻出来。而在教我织围巾的时候,妈妈的行为举止则体现了她“压抑的特质”,这部分特质反映的是母亲身上并不真实的自我。

在童年时代,妈妈自然的特质滋养了我们真实的自我以及与生俱来的各种潜力,使我们获得更多自由;相反,母亲压抑的特质抑制了真实自我的发展,使我们最终形成了扭曲的自我。

自然的特质,自由的自我

在生命最初的阶段,我们和母亲是一体的。如果她拥有自由的天性,我们也会秉承这种天性。她随时随地灿烂的微笑、充满活力的动作、挂在嘴边的小调和轻快活泼的声音也让我们在成长过程中变得喜欢微笑,步履轻盈,或者对音乐特别敏感。总之,母亲自然的特质使得我们的天然个性自由地发展,不需要勉强自己顺从她的喜好,也不需要在以后的生活中顺从其他人的需要。可以说,母亲的这种特质让我们汲取了她身上最好的一面,再加入自己本身的特点,从而形成自由的自我。一个自由的自我包括以下特点:真诚坦率、渴求强烈、追求欢乐、活泼幽默、喜欢享乐及良好的性欲,等等。唐纳德?温尼科特在成为精神分析学家之前是位儿科医生,他接触到很多孩子和他们的母亲。他在著作《成熟过程及助长环境》(The Maturational processes and the Facilitating Environment )中率先引入了“真实自我”的概念。“真实自我”的定义与本书中“自由的自我”的定义有吻合之处。自由的自我是活跃的、有创造力,并且真实可靠,它能够使女儿建立更真实的自我形象。

压抑的特质,扭曲的自我

相对地,如果母亲非常拘束,放不开,特别是在我们还不能独立于她生存的阶段,这种封闭的倾向很可能也会体现在我们身上。她严肃的表情、拘谨的举止、平淡的缺乏情感的声调很可能导致成年后的我们也经常皱眉,言行拘束或是说起话来语调平平、单调乏味。母亲压抑的特质阻碍了女儿天然个性的自由发展,导致她依据母亲或其他人的需求塑造自我。可以看到,母亲压抑的特质阻碍了我们发展的道路,扭曲了我们内在的特质,也扭曲了我们的自我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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