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母亲与女儿之间的关系(2)

我的专业要求进行自我探索,对我自己而言,必须要弄清楚妈妈对我的影响,并且尽可能地看清楚自己,这样才能把自己的问题和当事人的问题区分开来。这就要了解自己包括了解母亲,以及了解母亲和我的关系。

自由的母亲,自由的女儿

海滩落日那一幕典型地反映了我在工作中习惯以有色彩感的画面想事情这一特点,是受到了妈妈积极的影响。在我童年时期,妈妈对色彩的偏好就从她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这也变成了我的一部分。这和以前提到过的妈妈对我的消极影响形成对比,就是指她想在外祖母面前变得“特别”,这种影响在她没有觉察的情况下也加诸在了我身上。

童年时期,母亲健康积极的一面也自然体现在了我身上,对此她没有刻意为之,纯属天性流露—色彩真的使她感到快乐,也正因为如此,它也带给我由衷的乐趣。我想正是由于她热爱色彩的天性将对色彩的敏感植入了我的个性。我把妈妈富有创造力的一面称为“自然的特质”,这些特质是真实自我的流露,因为她相信自己在欣赏感知色彩上很在行,事实上,她在这方面也的确很有天赋并乐在其中。

母女之间的关系就像一曲探戈舞

我刚开始思考母女关系的时候,回想起七年级时午餐桌上的一幕。我的同学琼斯习惯性地慢条斯理地剥开三明治上的锡箔,像瞅脏东西一样瞅瞅三明治说道:“该死,妈妈又弄了这堆黑麦大粪给我。”每次我都愤愤不解,心想:“她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她肯定不爱自己的妈妈,我就永远不会这么说我妈妈。”

后来,直到我自己成了一名心理治疗师,才发现其实我对妈妈也会有生气和不满的时候,只不过我把这种不满用积极的情绪掩盖起来了。我意识到琼斯和我就像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琼斯满口的“黑麦大粪”掩饰了她对母亲的爱,因为用极端的方式宣泄情绪恰恰暗示着心里想的其实是另外一回事。

母亲和孩子两者之间的关系从出生之日开始就纠结在一起。研究者也正在更深入地发掘两者的关系模式—母亲如何在子女的心理与生理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特别是在早期我们还无法开口表达的阶段。正如第二章所提过的,人与生俱来拥有生存的需求,而母女关系这种女性特有的关联从一开始起就显得更为复杂多样。(当然,很多母女关系并没有这么纠缠不清,只不过本书中讨论的问题都是由一些比较复杂的母女关系引起的。)

精妙的舞步

妈妈与女儿之间的互动犹如二人共跳探戈,紧张而玄妙。探戈之美在于舞者肢体紧紧交缠时流露出无限的华丽优雅;与此同时,二者之间的紧张气氛也展露无遗。

虽然母女关系的确与充满张力的探戈舞者相仿,不过前者在进程中来得更纠缠紧密,充满变数。这段关系还会原地打转,陷入低谷或扶摇直上,变得尖锐、矛盾或激情澎湃。在童年时期,母亲的问题很可能在女儿身上重演,母亲的需求变成女儿的需求,母亲的自我形象变成女儿的自我形象,母亲对自身的看法成了女儿对自身的看法。(对这段关系可以总结如下:当两者之间纠缠交错的程度超过了探戈,可以干脆称之为“一碗母亲与女儿的意大利面条”。)

在意识到我们与母亲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之前,我们俩是如此密不可分,这种密切的关系渗入了我们的思想与感觉,依然影响着已经成人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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