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6)

我回到房子的时候必须用我自己的钥匙开门。如果您有任何疑问,先生,我们可以立刻去查看一遍。不过,您会发现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状态,先生——我可以保证。”

跟着他们进入厨房的巡警并不想出去转一圈。“探长已经都查看过了。”他说,“所有的地方都锁好了。”他又大声地吸了吸气。

“谢谢你。”彭多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毫无感激之情。如果房子整晚都锁好了,杀人狂是怎么进来的?即使说他有办法进来,他潜入房子的最初意图是什么?显然不是为了那顶帽子,因为除了他自己和几个客人,没有人知道大厅里有这么一顶帽子。

很显然佛朗西丝卡的脑子里也转着同样的想法,她突然说:“本森,关于我的帽子,你今晚向其他人提起过帽子的事情吗?你告诉过仆人或者在坦德福德遇到的其他人吗?”

“真的没有,佛朗西丝卡小姐。我有什么必要向别人提到您的帽子?”

“嗯,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本森,但是你真的没有向别人提起?也许只是为了逗你的姐姐开心……”

“关于帽子,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只言片语,小姐。”本森非常肯定地说,“我也没有在大厅里提起过帽子,我确信无疑。佛朗西丝卡小姐,请原谅我,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向别人介绍您的帽子——您戴着那顶帽子真的像是电影明星。先生,佛朗西丝卡小姐在大厅的镜子前面戴上了那顶帽子。”本森向彭多克解释说,“然后她问我:‘你觉得怎么样,本森?,我回答说:‘我认为您很漂亮,小姐。’佛朗西丝卡小姐,我是这么说的,对吗?随后我进入了厨房,厨子说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我的姐姐的病情又严重了。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完全忘记了其他事情——除了我的本职工作。把咖啡送进餐厅之后,我就立刻骑上了自行车,赶往坦德福德,其他的事情都被我抛到脑后了。”

“好,很好,本森,你现在去睡觉吧。真抱歉让你心神不宁,忘了这些——都无关紧要。晚安,好好睡一觉,彻底恢复了之后再起床。女仆们可以照看家务。”

“晚安,亲爱的本森。”佛朗西丝卡把手放在了老人的胳膊上,然后说,“好好睡,还有——别想任何事情。”她向本森展露了笑容,然后和彭多克一起上了楼。

多数人都回去睡觉了。不过维内特亚还是从她的房门探出了头:“我说彭彭,我们让阿兹兹出去浇水的时候,会不会忘了锁法式落地窗?”

“我亲自锁好了那扇窗户。”彭多克沮丧地说。旁边的佛朗西丝卡似乎越来越沮丧了。

真是糟透了,佛朗西丝卡暗想,她和杰姆斯为何偏偏选择这个夜晚去果园里散步、谈心?他们没锁后门,以便能顺利返回屋内。这当然和谋杀没有关系,但她猜测那个杀人狂可能为了某种未知的原因进入了房子——通过没有锁好的后门,他看到了桌上的帽盒和里面的帽子,他拿走帽子去装饰壕沟里的可悲的尸体。除非是摩尔兰德小姐自己……可是她怎能知道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后门没有锁上?她为什么想要那顶帽子?她认为那是丑陋的帽子,她还说她绝对不会戴着这种帽子死在壕沟里……现在她真的死了,躺在壕沟里,戴着那顶帽子。只有六个人听到了摩尔兰德小姐的话——佛朗西丝卡毫不犹豫地做出了现实的判断,就像她面对生活中的其他问题一样。这六个人包括:她自己;维内特亚——她的双胞胎姐姐,她的另一半;婆婆——她们的父亲、母亲和朋友;彭彭——可爱的彭彭,最亲切、最可敬的男人:亨利——维内特亚狂热爱恋的人;还有杰姆斯。哦,杰姆斯,他在果园里用双臂搂着她,紧紧箍着她——直至她感到疼痛;他滔滔不绝地谈论着爱恋和渴望……那个平日里懒洋洋、昏昏沉沉的杰姆斯突然醒来了。维内特亚、婆婆、彭彭、亨利和杰姆斯,就只有这几个人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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