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险些“流产”

3 险些“流产”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炮声终于在同盟国各国内部的动荡中落幕,以德国为首的各同盟国纷纷向协约国集团求和,至此一战结束。多年后,人们对一战的评价是,历史上破坏性最强的战争之一。当时以亚德利为首的军事情报第八科在美国参战过程中做出了非常杰出的贡献,然而当战争谢幕后,似乎大家都很快就把这些忘掉了,以至于有传言说军方已经决定要解散这一组织。

当亚德利乘船从巴黎返回美国时,他的神情是忧郁的,因为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一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他甚至对一位友人袒露:“情况十分不明,因此我已经写信打听??能否在美国电码公司谋到一份差使。”这种担心不无道理,因为美国国内各方面的确在讨论是否要将其撤销的问题。不过,亚德利的顶头上司、美国军事情报处处长马尔巴勒·丘吉尔将军向陆军参谋长提出了要永久性保留第八科的建议,并且责成亚德利提交一份在和平时期保留这一机构的可行性报告。

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也是唯一的转机,于是亚德利很快就将一份为保留MI8并把它改为和平时期的机构的报告递呈到上司案头,之后丘吉尔将军将这份报告呈送陆军参谋长。报告送上去的第二天,就得到了代理国务卿弗兰克·L·波尔克的批准。1919年5月20日,陆军参谋长佩顿·C·马奇将军签名的墨迹末干,美国的“黑室”就诞生了。为了保密,同时也由于国务院认为依照法律这笔预算不能在哥伦比亚特区内使用,亚德利把“黑室”设在纽约市。

至此可以相信,未来的美国国家安全局是有理由在几十年后诞生的,因为其雏形已经在一栋民房中生根,并且其一开始就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因为它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是太出色了,以至于他的每位新雇员一到,很快就会收到一份备忘录,上面列有许多保密规定,并且介绍了“黑室”的掩护身份:“不得对别人说出工作单位和工作性质,但也不要显得神秘万分,可以说自己受雇于陆军部翻译部门。”除了掩护身份之外,“黑室”还有一个为了保密而使用的通信地址——纽约中央大火车站第354号信箱,一切通信均使用这个地址。远不止如此,为了进一步掩盖真实的工作性质,亚德利在大楼的第一层开办了一家企业,叫做“电报编制公司”。如果有人闯进了大门,他就会看到这显然是一家合法公司。这家公司确实编制了一种商用电码——“通用商业电码”,并且通过出售这种电码牟利。

可以说,亚德利的个人事业俨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美国的密码编译事业也开始了一段新的航程。在亚德利及其同事的努力下,他们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20年代末这段时间,几乎破译了所有国家的密码,尤其在同日本的情报战中大获全胜,把日本的军事密码和外交密码翻了个底朝天。这还要从1919年5月的一天说起,当时情报处长丘吉尔将军找到时任第八科科长的亚德利,对他说:“你认为日本人的密码怎么样?是不是世界上最难破译的?”听丘吉尔的语气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用激将法刺激这个对密码充满热情的年轻人。

“难吗?我早就说过,世界上无码不可破”,亚德利底气十足地答道。

于是一项“交易”促成了,具体内容就是亚德利必须在一年之内破解日本密码,而代价是如果在一年内无法破解日本密码,他就要引咎辞职。意气用事、不服输几乎是每个年轻人的通病,这对一个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亚德利正在为自己的冲动付出着代价,包括整日食之无味、寐之无眠。几个月过去了,他自己快要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而日本的密电还在兀自潇洒地戏弄着他敏感的神经。不过,成功有时候除了天赋、努力之外,似乎还少不了一点点的运气。

有一天,亚德利在确定再也不可能有任何进展后,就决定干脆放下工作早点休息。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长时间的工作,他几乎忘了身边的妻子,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去和她交谈。想到这里,他来到妻子的房间,看见妻子正坐在书桌边看报纸,他走上前去询问了几句有没有什么新消息之类的话,然后夫妇俩就时局聊了起来。这一夜,亚德利觉得轻松了很多,以至于来到床上倒头便睡着了。然而,奇迹就是这样来临了,他在睡梦中看见了一串字符,那正是自己几个月以来渴求的答案。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亚德利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他不停地盘问自己:“我醒着吗?我是不是疯了?有了答案?经过几个月的折磨之后,终于找到答案了!”1小时之后他成功地验证了自己的理论。成功来得就是这么简单,他搓搓双手,将桌上的材料一一整理停当,把译解出来的日本密码的密钥锁进了保险柜,然后径直走向妻子的房间,让她赶紧起床穿衣,因为他要和妻子一起出去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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