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百,百而一(14)

法家强调教训成俗而刑罚省

和儒家一样,齐法家和晋法家都强调教化的作用,主张教化应服务于国家整体战略,使教化成俗,真正深入人心。《商君书?赏刑第十七》中谈到了这一点:只有那些能打仗的人,才能踏进富贵的大门。那些骄横跋扈的人,就会受到刑法的惩处而不能得到赦免。这样,那些父亲伯叔、兄弟、相知相识的朋友、男女亲家、志同道合的人都说:“我们务必要加倍努力的地方不过在战场上罢了。”因此,那些年富力强的人都一定努力作战,年老体弱的人努力从事防守,那些死在战场的人不后悔,活着的人互相鼓励,这就是我说的统一教化。民众中想要得到富贵的,都是到死后盖上棺材才停止,可富贵的门一定都是面向当兵的,所以民众听说要打仗便互相庆贺。民众起居饮食时所唱的歌谣,全是打仗的事。这就是臣所说的严明教育到一定程度等于没有教化。(原文:彼能战者践富贵之门。强梗焉,有常刑而不赦。是父兄、昆弟、知识、婚姻、合同者,皆曰:“务之所加,存战而已矣。”夫故当壮者务于战,老弱者务于守,死者不悔,生者务劝,此臣之所谓壹教也。民之欲富贵也,共阖棺而后止,而富贵之门必出于兵,是故民闻战而相贺也,起居饮食所歌谣者,战也。此臣之所谓明教之犹至于无教也。)

《管子?权修第三》认为“教训成俗而刑罚省”,强调“以德固法”,防微杜渐。上面说:“凡是治理人民的,应该使男人没有邪僻行为,使女人没有淫乱的事情。使男人不行邪僻,要靠教育;使女人没有淫乱,要靠训诲。教训形成风气,刑罚就会减少,这是自然的道理。凡是治理人民的,都要求人民走正道。要求人民走正道,就不能不禁止小的邪恶。因为,小的邪恶是大的邪恶产生的根源。不禁止小的邪恶而想要大邪恶不危害国家,是办不到的。”(原文:凡牧民者,使士无邪行,女无淫事。士无邪行,教也;女无淫事,训也。教训成俗,而刑罚省,数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正也;欲民之正,则微邪不可不禁也;微邪者,大邪之所生也。微邪不禁,而求大邪之无伤国,不可得也。)

尽管“以法生德”、“以德固法”早在两千多年前就造就了一个路不拾遗、山无盗贼的盛世,但直到今天,儒家那种以德治国,“德生德”的观念依然像魔咒一下困扰着国人。要知道,一旦儒家思想深入到中国精英的治国理念中,将是十分可怕的——中国离法治社会会越来越远……

北京一所著名学府的经济学家为拯救国有企业,要在中国找出“13万个尧舜”,认为“谁如果能使雷锋式的人成为社会的主流,谁就能够建立起强大高效低成本的国有企业”。按理说,13亿人才找13万个雷峰可谓万里挑一,关键是如何挑出呢?写保证书还是申请书?是“民主”还是“指派”?真让人觉得一团雾水。只要圣人出,天下事就好办了,这就是那位经济学家的儒学逻辑!

还有人听孔子说过“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于是乎通过一波又一波的教育运动培养“善人”(有时也用“新人”一词)。不是听报告就是写学习材料,每次都是热泪盈眶,成绩很大,结果却是官僚主义、腐败形势依旧严峻。

两千年来,特别是过去150年来,中国社会风云变幻,令人目不暇接;唯一长在的就是儒家执政理念。

儒家执政理念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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