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喻之义和决断

在第2章,我们已经就成功的领导者怎样做出正确的决断给出了我们的框架。在本书后续的章节里,我们将深入探讨前面提出的决断矩阵。我们将讨论作为观察对象的优秀领导者,怎样调动资源来做出英明的决断并采取有效的行动。我们相信,这个框架会促使其他的领导者思考自己的决断过程,帮助他们打造鼓励正确决断和培养优秀决断能力的组织。但是在这之前,我们首先要拿出两三章的篇幅,来讨论优秀的领导者在完成决断矩阵的过程中利用的一些资源和品质。

一个领导者怎样完成决断过程,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领导者是什么人。持续不断地做出正确决断的成功领导者,会用头脑中建立起的清楚的思维框架(mental framework)来指导自己的思考。关于这个世界怎样运转以及他们想要看到怎样的结局,他们的头脑中上演着生动的故事。而且,他们也具备品格和勇气等至关重要的品质。他们有内在的修养,具备做出决断的胆量和坚持到底的毅力。

优秀的领导者具备的个人资源是他们持续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决断矩阵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工具。但是要想做出正确的决断,领导者必须知道他们使用这个矩阵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必须知道将要达成的目标是什么,在走向何处,将怎样到达那里。而且,他们必须有勇气做出艰难的决断并予以执行。遵循这个矩阵的任何领导者都能提高自己的决断成功率,但是如果没有严密的头脑和道德上的严格自律,他们将无法保持连贯性。

在早期的研究工作中,我们就转型领导以及成功的变革领导者写了很多东西。我们献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来研究领导者怎样打造成功的企业以及其他组织。我们尤其关心的是领导者怎样改造他们的组织,从而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保持成功。我们探讨了成功的领导者怎样做老师。他们通过教导来推动组织;他们会把其他人也培养成领导者和教导者。

成功的领导者擅长此道,因为他们下了很大的功夫来提出“可喻之义”(teachable point of view,TPOV)。正是因为有了TPOV,领导者才能把自己积累的知识和经验拿出来教给别人。成功的领导者和教导者会利用TPOV来传达自己的想法和价值观,从而激励并帮助他人做出明确、果断的决断。

TPOV不仅是转型领导以及领导者的培养所不可或缺的,而且对于指导领导者自己的决断和行动也同样至关重要。作为百事公司的前总裁,罗杰·恩里科(Roger Enrico)是一位世界级的教导者。他曾经评论说:“一个自己的观点值得上50点智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认为他说得很对),那么就做出决断而言,一个TPOV至少值得上100点智商。

TPOV是生动活泼的;当领导者把它编成描述组织未来成功的故事主线时,TPOV就体现了它的最大价值。作为一个生动逼真的故事, TPOV既能帮助领导者做出正确的决断,又能吸引和激励其他人来一起努力把故事变成现实。

正如诺埃尔在《领导引擎》(The Leadership Engine)本书由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编者注一书中所写,这个故事与TPOV必须是紧密相连、密不可分的。

这些观点可以为组织设定方向并提供指导原则。但是,这些观点不能仅仅是干巴巴的抽象概念。要想看到效果,领导者必须让这些观点变得生动活泼,以便追随者能够并且愿意按照它们去行动。这意味着领导者不仅要使这些观点得到理性上的领会,而且还要让它们得到情感上的认同。领导者靠把这些观点编成故事来做到这一点。这些故事和观点是相互交织的。没有故事,观点往往只是枯燥乏味的概念。不过,故事一定要以领导者的观点为基础,否则它们就仅仅是没什么价值的娱乐节目,只能吸引眼球,逗人一笑,却不能把任何人带领到任何地方。

拿詹姆斯·麦克纳尼为同司法部达成和解而做出的决断来说,一个关键因素是他对“波音公司未来将怎样取得成功”有一个TPOV。对于哪些因素将驱动波音公司的成功,他有着明确的想法。他知道为了实现这些想法,需要培养什么样的文化和价值观。对于怎样激励员工们与他一道去实现这个愿景,他也有着深刻的理解。此外,他已经开始精心地构思了,他要把那些要素编成一个描述波音公司未来成功的故事。

对于那些要素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怎样相互作用,麦克纳尼的头脑中已经有了越来越清晰的情景规划。这意味着随着问题的提出以及每一个必要决断的做出,麦克纳尼可以把备选方案插入到自己头脑中的情景规划中去,从而预见可能的结果。因为涉及的范围广,所以故事主线更容易让领导者关注大局,而不会过分地专注于手边的具体问题。

TPOV指导着故事主线的发展。但是,在做出关键性的人、战略和危机决断时,能够为此提供平台的是领导者替组织构思未来故事的能力。组织的规模越大、越复杂,这个未来故事看起来就越像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是展望前景而不是回顾过去。

我们都具备通过愿景和故事来动员的能力。当我们安排一次休假时,就要这样做。我们要创造一个未来愿景,一段有着真实的事件、人物和剧情的未来故事。我们努力地预想前往大开曼岛的旅行会是什么样子:海滩上的酒店、潜水、海景饭店中的晚餐。这个故事可能完全脱离了现实:到了那里我们发现,入住的酒店又脏又破,饭菜难以下咽,潜水也扫兴而归。然而,这个故事却让我们对旅行有了热情和憧憬。我们越是有能力把故事编得既引人入胜又切合实际,我们在人生中付出的努力和行动就会越有效。

对领导者来说更是如此。领导者扮演着剧作家、制片人和导演的多重角色。他们在自己的头脑中构思剧情,然后先拿给少数可以信赖的朋友和同事看看。之后,他们根据这些人的意见做出相应的修改。接着,他们把剧本推上舞台,听取更多人的评论,不断地修改和调整,甚至直到停止上演。基本的故事主线是贯穿各个领导层的分故事主线和平台。

领导者的故事主线始终是有机的生命体,会随着变化的环境而演化。尽管如此,这些故事主线足够严谨和具体,可以为优秀的领导者提供应对规模、复杂性和不确定性的坚实基础。头脑中有着故事主线的领导者,应对意外事件时的准备要充分得多。

清晰的故事主线让领导者在做决断时可以实行“有准备的机会主义”。所谓的“有准备”是指领导者以TPOV为基础构思未来的故事主线;所谓的“机会主义”是指无法预料的决断需求或时机突然出现的时刻。故事主线可以帮助领导者做出更可靠的人的决断和战略决断,而且对于成功的危机处理来说也是绝对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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