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贷款示惠,控制海关(2)

袁世凯对朝鲜海关的进一步控制是通过贷款示惠完成的。此时的朝鲜经济落后,加上朝廷奢侈浪费,国家财政处于非常窘迫的境地,不得不向外国借债。1886年,朝鲜向德商世昌洋行借款三万英镑,利息高达30%,分八次按季摊还。朝鲜外务署在事先并未通知总税务司墨贤理的情况下,就以海关关税作了抵押。结果到1887年,朝鲜因有一两次付款稍迟,世昌洋行就威胁说要扣税还债。墨贤理和袁世凯都觉得这样很不妥当,在袁世凯的斡旋下,“议妥世昌洋行不得再以海关税收作抵押,而由袁世凯担保偿还”。到1889年,朝鲜财政继续恶化,当时朝鲜外债达一百三十万元。1890年春,朝鲜欲向法国借款两百万元。朝鲜这次向外国借款,还有其政治目的,就是想以独立主权国家的名义向外国借款,以显示自主,抗拒袁世凯对朝鲜内政外交的干预。袁世凯知道后,遂加阻止。一方面,向外国借款,属重大事宜,应向他禀明,朝鲜不禀明就是对上国的不尊重,不可轻易随了其愿;另一方面,向外国借款,朝鲜不能偿还,必将还以海关、矿山等作抵押,海关、矿山等经营管理之权势必落入其他列强之手。袁世凯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在袁世凯的阻止下,朝鲜欲向法、美等国的借款没有得逞。

袁世凯在阻止朝鲜以海关作抵押向外国借款的同时,积极主动向李鸿章禀报,并争取由清政府向朝鲜政府提供贷款。他说:“……况近来又有美人调唆,拟将中国所遣派海关人员全行撤换,权归自握之说。中国若贷款予韩,即责由海关偿抵,则遣派关员之权,尤可增固。揆诸时宜,亦为要计。”李鸿章遂同意向朝鲜提供贷款。而朝鲜政府则担心向清政府贷款,更受限制于清廷。袁世凯明白朝鲜的担心,遂转游说朝鲜假借名义,向华商贷款,但坚持称要以海关关税作为抵押。李熙及闵妃担心以海关作为抵押,必将是以关权尽授华人。但袁世凯为了消除李熙及闵妃的顾虑,请郑秉夏等朝鲜官员从中劝说,最后李熙同意朝鲜以漕米转运署之名向华商借款两笔,各库平银十万两,行息六厘,第一笔本息分八十个月内清偿,以仁川海关关税作抵押;第二笔分一百个月内清偿,以釜山海关关税作抵押。

袁世凯通过向朝鲜朝廷贷款示惠的方式,遂进一步加强了对朝鲜海关的控制,李鸿章也肯定了这次贷款对“保护属藩大局”的政治意义:“由华商出名,仅令认息六厘,较洋债倍为减轻。且由海关拨还,则操纵尤可在握,阳示羁縻,暗资铃制,办法尚为妥治,于保护属藩大局,殊为裨益。”

这次贷款示惠,不仅进一步控制了朝鲜海关,一百个月就是八九年,把海关作为抵押,而且时间之长,对宗主国的利益可想而知;而且朝鲜国王李熙及政府还感谢袁世凯对朝鲜提供贷款,帮助朝鲜渡过难关。在贷款过程中,与袁世凯拉近距离的闵泳骏、闵泳达、郑秉夏等朝鲜大臣,更是受到袁世凯的拉拢,在推行宗主国政策方面获得较大进展,“袁与韩廷之间的关系,亦因之而获得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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