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论语》本身

笔者小时及中学时代曾选读过《论语》,在我的印象中,它是一本记载孔子及其弟子们言行的书,也是研究中国文化所必读的一本好书。想不到在年过六十后,因某一机缘,受到好友陈一川君的鼓励,重新仔细翻阅这本书时,出乎意料地竟然引起了震撼、遗憾和恼怒三种不同的情绪。

我震撼的是:到现在才发现《论语》这本书里,到处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和德性的馨香。它不但对个人人格的塑造、善化与美化具有指导作用,同时对政治的良性发展和国计民生的大根大本,也提供了极其高明的指导原则。它不只是中华文化的精品,应该也是世界文化的瑰宝。

我遗憾的是:中国有这样好的东西,却在五四运动之后,遭到部分人士以偏激心态来推行西化,被无情地鄙弃了。继而在“文化大革命”时,又遭到连根铲除的摧残,以致在今天,要建立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时,十三亿同胞中的绝大多数不但无缘一读此书,甚或不知此书的存在。文化上发生了大断层,实在太可惜、太遗憾了。

我恼怒的是:经过仔细研读后,我发觉这本已在中国被广读了约二千年的书,注解虽然从古到今已不下数十百种,竟然还是到处充斥着迂解和曲解,真是令人不能置信,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而我预期着当我国经济发展上了轨道后,必然会有不少人开始研究自己的文化而读到《论语》。读《论语》得看批注,如果这些迂曲的批注见解,使得有志于中国文化的后学,对自己的文化产生误解或轻视,那是何等可恼的事!

想久了,恼多了,这些“迂曲”好像逐渐变成了我体内的病毒,有务必去之而后快的感觉,这就是我立志要写此书的一个主要原因。

迂解和曲解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呢?我想,原因大概可归纳如下:

一、《论语》本身。

A.两千五百年前,文化工具不发达,没有我们现在的字典、词典可以统一参考,所以在用字上常有借音甚至音误(因发音相近而误听)之事。这些借音或音误的字,常使后人因文生义而误解。

B.因书写困难,用句相当简约。有时简约过头,把主体语言的上下文省去或把谈话的背景略掉,结果独立的一两句话就成了断章。后人据此断章而取义,当然就容易发生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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