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初,他对我说:当他”后来读了巴尔扎克的作品, 对左拉就没有当时那种敬仰心情了,读了罗曼?罗兰的《贝多芬传》、《约翰? 克里斯多夫》,就觉得法国文艺实在好,很丰富多彩,当然我也很佩服旧俄作 家,像托尔斯泰等“。
尽管如此,埃弥?萧,这个打响了的笔名,有历史意义的笔名,他却从 没有打算舍弃过,一直保留了下来沿用至今。他喜欢这个笔名。
“艾米晓”,是萧三于1929年2月7日在《红旗》杂志上刊登《纪念澎湃》一 文的署名。俄文《纪念澎湃》刊在1932年版的《红色海丰》一书中,署名不详。
“埃弥”,是他1934年写俄文诗《满洲里的两个日本兵》时的署名。
“萧埃弥”,也用过,还用过类似的一些其他笔名或名字,但“寿命”都不长。
“萧埃弥”的谐音“萧爱梅”,本来他觉得还比较理想,音似,意义也好。
可惜中国咏梅的诗多如牛毛,“梅”在古人心中的地位非其他花卉所能比拟, 像“一支梅花一放翁”、“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等名句比比皆是。
叫“爱梅”的人,就非常多。所以,使用率、重复率都很高。最初他翻译《国 际歌》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名字,后来就主动放弃了。
“肖山”或“小山”,一开始是给鲁迅写信时用的,也是1939年秘密回国 时用的名字,到延安后,也曾以“小山”笔名在《大众文艺》、《新中华报》和 地方报刊上发表过作品。而与鲁迅通信时用得最多的笔名是“萧三”,还用 “S.S”、“E.S”它们分别是“萧三”、“埃弥?萧”的英文缩写。“S3”是“萧三”的简化。“埃弥?萧”三个字之所以能够“大紫大红”起来,应该感谢鲁迅。
1930年 11月,第二次国际革命作家会议在苏联哈尔科夫召开。苏联朋 友希望萧三并通过他邀请几位中国作家来与会。那时候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已 于 3月在上海成立。萧三立即与鲁迅联系,告知这一好消息。无奈当时客观 环境恶劣,国民党封锁极严,鲁迅无法出席。鲁迅给萧三回信说:“由中国现 代派作家出国去苏联,碍难实现。即请你作为我们的代表出席 ……”萧三用 湖南话戏称自己是“捉着黄牛当马骑”,不仅作为“代表”介绍了中国左翼文 学团体的情况,会后还参加了“国际革命作家联盟”,参加了《世界革命文学》 的编写工作。那时,想约国内作家写文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便亲 自动手拿起了笔,亲自撰写文章、诗歌,讴歌中国革命、揭露国民党反动行 径……就这样,他登上了国际文坛,便像一个久久被“诗的欲火”熬煎着灵 魂的耕耘者,像一个大无畏的战士那样,把自己的一腔热血与激情毫无保留 地奉献在诗的祭坛上。才华与灵智、深厚的学养,使“埃弥?萧”经过“国际 革命作家代表”会后,一夜间在苏联及东欧名声大噪,一发不可收拾。
埃弥?萧一经跃入文坛,便诗思澎涌,肆意汪洋。他的诗一首接一首地 写,又快、又多、又令人激动 ……埃弥?萧在异国土地上迈进自己诗歌创作 的鼎盛时期。
埃弥?萧把自己写的诗拿到《国际文学》编辑部,用俄语大概地翻译、解 释给同事们听,常常是获得一片掌声。为了让苏联人民都读到这些诗歌,埃 弥?萧的朋友们便主动来帮助诗人把它们从中文译成俄文,拿到报章杂志上 发表。像别阔夫斯基、伏林克里、谢卡列维奇等诗人都参加过埃弥?萧诗歌 的翻译工作,其中译得最多、同时也是译得最好的,便是年轻的诗人亚历山 大?罗姆。
埃弥?萧在苏联东欧的知名度,与这些翻译家们的出色劳动是分不开的, 而其中贡献最大者自然是 A.罗姆。
考虑到在国内使用的名字不宜太复杂、太洋化,他采用了 “萧三”二字, 于是萧三便成了他的正式用名,也是他在国内常用的正式笔名。而埃弥?萧 这个笔名主要用于国外。
需稍加说明的是:在国内做地下工作时用过化名“林博夫”。1928年前后, 国民党对苏联进行水陆封锁,从海参崴到莫斯科形势复杂,沿途必须小心, 不得不化名为列兹基诺夫。萧三一直清楚地记得,当时因途中供应困难,妻子瓦莎给他烧了一只大鹅。这个列兹基诺夫,竟然在粮食紧张的情况下,没有挨饿,妻子烧的那只大鹅让他吃了好几天。火车上有两位红军战士对这位“列兹基诺夫”非常照顾,漫漫旅途上留下的这些美好印象,连同“列兹基诺 夫”这个名字,使他一直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