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两个名字,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尽管它们在后来的生活中没有再出现过,但对于他本人与家属来说,却不一般。
最近他的儿子萧立昂对我说,他还记得父亲在苏联用过“叶甫根尼维奇”,但是“来头不详”。那时他还小,但小孩子的记忆往往是最准确的。我相信有这事。
1982年 2月9日萧三对我说:“这次叶华在英法几国访问,很多作家问起我,有的说,艾青充军到新疆,埃弥?萧不知怎么样?叶华到东欧国家,许多人都问埃弥?萧。瑞典的迪达?诺曼,原来在苏联,也问我怎样了……” 说到此,老人不胜欷歔,眸子里露出许多无奈。
十天后,萧三在日记里写道:“收到瑞典朋友(2月9日)来信,此次叶华出国访问后见迪达?诺曼,他原在苏联东方博物馆做事,我住苏政治侨民宿舍。我去博物馆参观过,用俄文讲话,才知道他是瑞典人,回国去了。不回去也要受斯大林肃反影响,现居瑞典,这次叶华会见了他,他住医院,要不要手术还不知道呢 ……”字里行间充满关切。
有意思的是 1983年11月11日,我应邀参加苏联驻华大使馆的电影招待会,参赞夫人贝托娃热情地同我聊了近一小时,主要是谈家常:彼此的家庭、工作、兴趣、爱好等,很愉快。她把我拉到她丈夫、参赞贝托夫面前,进行介绍。贝托夫寒暄了几句又说:“很可惜,你们和我们热爱的著名诗人埃弥 ?萧不久前去世了,我认识他,喜欢他的诗歌!”我说:“我们作协还有他的家属都读到了你们作家协会前天发来的‘唁电’,写得非常恳切、真诚,多谢你们了!”我没有来得及请教他与埃弥?萧相识的过程,是不是萧三“解放”后,他们请他来使馆认识的,还是在其他情况下结识的,便不得而知了。描写十月革命的鸿篇巨制《红钟》(共4集)就开始了。电影结束时已经很晚了,大家简单告别,后来又见过几次,都没有再聊起埃弥?萧。
埃弥?萧!这简单朴素、经历丰富又不会重复的三个字!这个承载着无数奋争、无数伤痛、无数崎岖,还有无数荣光的名字,在远去的岁月里留下 来,今天依然记录在历史厚重的书页上,与后人同在。
不可替代的永远的埃弥?萧 一个中国诗人,在国外有如此大的知名度,几十年后还被人记得并热爱着,不能不令人震惊!想起某些颇具才情的青年诗人,在文学的星空中升起后不久,便悄然陨落,在历史的长河中以及在人们心田里不再留下任何印痕,这不能不令人深长思之。
不同凡响的感情世界 埃弥?萧,这个名字,随着诗人的足迹响遍了几乎半个地球。这个名字,至今依然存活着。
别林斯基说:“没有感情,就没有诗人,没有诗歌。 “高尔基说:“诗歌是世界的回声,而不仅仅是自己灵魂的保姆。 “ 萧三漫长而又曲折的一生、丰富的生活经历,就是一部多彩壮丽的史诗。这造就了他敏锐的感觉与激越的感情,也造就了他作为”时代回声“的诗。
为了寻找光华灿烂的新世界、为了寻找真理,诗人希望到十月革命的发祥地 ——苏联去。然而,通往赤都的道路被封锁了,而法兰西的大门却敞开着。
1920年萧三和126名留法勤工俭学的学生们一起,历经漫长又艰苦的旅途来到巴黎,旋即陷入”欲工不得、欲学不能“的境地。集会游行,又遭到法国警察的鞭笞与镇压。后来,萧三经胡志明介绍,与赵世炎、王若飞、陈延年、陈乔年一起加入了法国共产党,后又转入中国共产党。两年后,他辗转来到自己向往已久的另一个世界 ——列宁的祖国。他开始积极宣传左联、宣传 1920年,萧三在法国1920年,萧三赴法前夕在上海 鲁迅、宣传中国革命,他成了中国左翼文学与国际进步文学之间的重要桥梁。
生活的蓝图并不是事先设计好的。原来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与缪斯结缘, 是历史把他推上了这个庄严的大舞台。他为信念为需要写诗。他”首先是党 员“、是革命者、是国际主义战士,”然后才是诗人“。他的热情、才干、精力 乃至整个生命都交给了诗歌。他说自己”不以诗篇为生命,而以生命作诗篇“。
他是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实践者,他的目光、感情总是和国家民族忧 患兴衰绑在一起。这使他在新诗歌的历史上留下了坚实的声音。